意欤?名日起而业日大,有由然也。今之士有寸长,悻悻自得;入仕途擅作威福,不知道也。耻哉!

○诗言数目

予尝意诗惟四言、五言、至七言而止者,亦天地自然之理。盖人受天之理以为性,声音发天地之灵气,天有四时、五行、七政,故音有四声、五音、至七音而止,是先天而弗违天也。昨承宗师冯少洲赐《汉魏诗纪》,其序得我心之同,又能推广诗人高下之故,因录置稿。

序曰:“予闻诗有中声,汉、魏得数,三四言短,六七言长,磅礴清浊,气运自然,人力弗与焉。是故删以前惟四,汉、魏人五之,唐人变而七之。何言乎声起于四,喉舌之低昂开阖,先天而天弗违也。五音天地之中数,故五为中声;人情极于七,故言有七。何言乎声始人气之呼吸,四则优游约矣,象太古之音也。五斯和,和斯有节,历七言焉,呼吸斯竭,不可复加矣。是故之变声也,诗自沈约为律法,绳局趣,而灵品谢色,其气象风韵自落汉、魏人后。孔子曰:‘兴于诗’,故高子固也。子贡悟也,鲁之《N》要思也。鲜斯三者,诗不足以言兴,而况合契于鬼神乎。天之生材也不齐,故为诗之体裁亦各不齐,是故五材犹五味也,合而和者圣也,合而阙一者贤也,其分多者俊杰也,其得一者才也。故其发而为声诗,能使人甘听忘倦,如饮醇酒,一唱而三叹,能使人酸心出涕,使人长相思,使人起舞,使人泠然敛鲜正色而坐。其味不同,然又有淡如勺水,玄如太羹,如苦根涩节,使人吞之不得下咽,皆才之美使然不齐也。大匠过必物色之,采为明堂太庙金声玉振之府,不遐\遗,此系古人幸遇与不幸遇,皆天也。集今裒然多矣,茫茫乎回瞰千古,伙伙英贤,不啻太空一B67耳。”

○七数

天之所以为天,不过二气五行,化生万物,名曰七政。人之所以为生,亦不过阴阳五常之气,行于六脉见之,名曰七情。天之道惟七,而气至六日有余(气盈朔虚推算时刻),则为一候,故天道七日来复。人身之气,惟七六日而行十二经络(一日行两经)有余。故人之疾,至七日而轻重判焉。

○善恶不嫌同科

杨素以武功显而多文藻,见诗词于《文苑英华》。张飞以勇烈名而善文字,见《刁斗铭》于涪陵州。此特一身之艺并人而善者也。甚于蚩尤之制五兵,李斯之为篆书,鲧之为城,桀之为瓦,始皇之于长城,隋炀之于漕河。又人虽不善,而事乃万世之利,尤为大异者也。此善恶不嫌同科。

○食物四要

虽曰为饮食之人则人贱之,然食亦人生大计,况年老者尤宜所谨。尝见一书云:食烂则易于咀嚼,热则不失香味。予欲益其洁则动其食兴,少则不致厌饫,斯尽矣。

○武穆不能恢复秦桧再造南宋

先正邱文庄公F尝云:秦桧再造南宋,岳飞不能恢复,元不当与正统,许衡不当仕元。时以为确论也。予尝闻之,惜未亲得其所以。意元乃北虏,而不当仕与正统明矣。岳之不能成功者,果权臣在内,则昔人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郾城之抵黄龙,地不远矣,恢复而请罪,未晚矣。以钱谷兵甲之无所出欤?则因粮于敌,古人所常;解民倒悬,犹大旱之望雨矣。岳故忍而不处,弃功亏于一篑耶?非也。岳乃忠孝纯臣,观其甘死而信何铸之欺,肯一事之妄为耶?邱盖原其情而论其时,知其必难矣,非以少岳也。以桧再造南宋,此则计孝宗之时,算其犒军之费,止得十有三番,故难恢复。予又掘得铜牌,计寸阔一而长二,文乃临安府行用淮三百文,省此必南渡国穷,救补通变之物,交会钞引之类。夫以孝宗之时,尚财用之不足,高宗草创,固可知矣。使急于用兵,徒促沦亡。故南渡以来,虽多良将,帝常为贼驱,和议之后,敌缓民养,国方有久立之规。是桧之心虽私,而和之事则当,岂非鬼神阴有以成宋家之天下耶?邱盖原其事而究其理,非以右桧也。

○产物各异

天地至大,风土各异。故产物亦不同,不可以未见者即为异。王维雪中芭蕉,人遂以为失寒暑。近知广东一种美人蕉,雪中开花。又如林逋杭人,不知鹧鸪不木栖,作诗曰:“云中叫钩b”,此可有乎?

○近日军

古之置军也防患,今之置军也为患。何也?太平无事,民出谷以养军,官有产以助军,是欲藉其有警以守,盗发以讨,所以卫民也。卫民,卫国也。今海贼为害有年矣,未闻军有一方之守,一阵之敌焉。守敌者非召募之土著百姓,则调选别省兵勇。故见戮于贼也,非地方男妇良民,乃远近召募之众。是徒有养军之害,而无卫民之实,国非亦为其损哉?

或曰:“子不知国之有禁乎?军死百一之报,尚不可焉,不得已而姑息乃至于此。”应者曰:“此因主将不恤军士,立法之过也。今亦奏准不行矣,况军乃当死之徒,既宥获生,又得其养,役亦不职焉。是罪之乃所以恩之,人人轻于犯法矣。然卒律以法,又恐人情变也。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