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守,劲不足以寇,又非有奇佐之士以待难也,虽坠言於吴,非其正计也。昔郑祭仲许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义也。《春秋》记之,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也。乡使济北见情,实示不从之端,则吴必先历齐,军济北,招燕赵而总之。如此,则山东之从结而无隙矣。今吴楚之王,练诸侯之兵,驱白徒之众,西与天子争衡,济北独底节坚守不下。便吴失与而无助,跬行独进,瓦解土崩,破败而不救者,未必非济北之力也。夫以区区之济北,而与诸侯争强,是以羊犊之弱,而捍虎狼之敌也。守职不挠,可谓诚一矣。功义如此,尚见疑於上,胁肩低首,累足抚襟,有自悔不前之心,非社稷之利也。臣恐藩臣守职者疑之。臣窃料之,能历西山、径长乐、抵未央、攘袂而正议者,独大王耳。上有全亡之功,下有安百姓之名,德沦於骨髓,恩加於无穷,愿大王留意详惟之。孝王大说,使人驰以闻。济北王得不坐,徙封於甏ā

  陈琳典袁绍文章。袁氏败,琳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琳谢曰:楚汉未分,蒯通进策於韩信;乾时之战,管仲肆力於子纠。唯欲效计其主,取福一时。故跖之客,可以刺由;桀之狗,可使吠尧也。今明公必能进贤於忿後,弃愚於爱前,四方革面,英豪宅心矣。唯明公裁之。太祖曰:善。厚待之。

  由此观之,是知晋侯杀里克,汉祖戮丁公,石勒诛枣嵩,刘备薄许靖,良有以也。故范晔曰:夫人守义於故主,斯可以事新主;耻以其众受宠,斯可以受大宠。若乃言之者虽诚而闻之者未譬,岂苟进之悦,易以情纳;持正之忤,难以理求?诚能释利以循道,居方以从义,君子之概也。

  难必第二十八

  夫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於江;苌弘死於蜀,其血三年而化为碧。凡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己忧而曾参悲,此难必者也。何以言之?

  魏文侯问狐卷子曰:父子兄弟君臣之贤足恃乎?对曰:不足恃也。何者?父贤不过尧而丹朱放,子贤不过舜而瞽叟拘,兄贤不过舜而象傲,弟贤不过周公而管蔡诛,臣贤不过汤武而桀纣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理亦从身始,人何可恃乎?汉时,梁孝王藏匿羊胜、公孙诡。韩安国泣说梁孝王曰:大王自度於皇帝,孰与太上皇之与高皇帝、及皇帝之与临江王亲?孝王曰:弗如也。安国曰:夫太上、临江,亲父子间,然而高帝曰:提三尺剑,取天下者,朕也。故太上终不得制事,居栎阳。临江王,贸ぬ子也,以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以私害公。语曰:虽有亲父,安知其不为孝?虽有亲兄,安知其不为狼?今大王列在诸侯,说一邪臣,浮说犯上,禁挠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於王。太后日夜泣涕,幸大王自改,而大王终不觉悟。有如太后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孝王出羊胜等。由是观之,安在其可必哉?

  语曰: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疏。又曰: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绝。此言财色不可必也。墨子曰: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黄石公曰:主不可以无德,无德则臣叛。此言臣子不可必也。《诗》云:自求伊獭S兄荚眨∮兄荚眨

  运命第二十九

  夫天道性命,圣人所稀言也。虽有其旨,难得而详。然校之古今,错综其纪,乘乎三势,亦可以仿佛其略。何以言之?

  荀悦云:凡三光精气变异,此皆阴阳之精也。其本在地,而上发於天。政失於此,则变见於彼。不其然乎?今称《洪范》咎徵,则有尧汤水旱之灾;消灾复异,则有周宣《愫骸纺莫我听;《易》称积善馀庆,则有颜冉短折之凶。善恶之报,类变万端,不可齐一。故视听者惑焉!常试言之。孔子曰:死生有命。又曰:不得其死。又曰:幸而免者。夫死生有命,其正理也;不得其死者,未可以死而死也;幸而免者,可以死而不死也。此皆性命三势之理也。推此以及教化,则亦如之。人有不教化而自成者,有待教化而後成者,有虽加教化而终不成者。故上智与下愚不移,至於中人则可上可下。推此以及天道,则亦如之。灾祥之应,无所疑焉。故尧汤水旱,天数也。《洪范》咎徵,人事也。鲁僖霪雨,可救之应也;周宣旱甚,难变之势也;颜、冉之凶,性命之本也。

  易曰:有天道焉,有地道焉,有人道焉。言其异也。兼三才而两之,言其同也。故天人之道,有同有异。据其所以异,而责其所以同,斯则惑矣。守其所以同,而求其所以异,则取弊矣。迟速深浅,变化错乎其中,其故参差难得而均也。天地人物之理,莫不同之。故君子尽心焉、尽力焉,以邀命也。《易》曰:穷理尽性以至於命。此之谓矣。

  大私第三十

  《管子》曰:知与之为取,政之宝也。《周书》曰:将欲取之,必故与之。何以徵其然耶?黄石公曰:得前勿有,立而勿取,为者则已,有者则士,焉知利之所在。彼为诸侯,已为天子,使城自仔,令士自取,王者之道也。《尸子》曰:尧养无告,禹爱辜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