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晋大夫赵简子之邑宰也。」史记孔子世家:「佛Z为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Z畔,使人召孔子。」四书考异曰:「据此,则佛Z之畔,畔赵简子也。佛Z为范中行家邑宰,因简子致伐,距之。」孙诒让亦谓范中行之党。孔注赵氏邑宰,误也。见墨子非儒注。子路不说,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集注:「不入其党。」佛Z以中牟畔,经史问答曰:「中牟有二。一为晋之中牟,三卿未分晋时,已属赵。一为郑之中牟,三卿既分晋后,郑附于韩,当属韩。此为晋之中牟,与卫接,其地当在夷仪、五鹿左右。」顾祖禹曰:「汤阴县西五十里有中牟城;所谓河北之中牟也。孔子世家索隐谓当在河北,近之。」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有是〔言〕也。孙曰:论语阳货篇作「子曰:『然,有是言也。』」此文当作「有是言也」,误脱「言」字。下文云:「而曰有是言者,审有,当行之也。」可知论衡原文本有「言」字,非异文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考工记轮人:「轮虽敝,不V于凿。」先郑注:「谓不动于凿中。」郑注:「V亦敝也。」鲍人:「察其线而藏,则虽敝不V。」注:「故书作『邻』。」先郑云:「『邻』读『磨而不磷』之『磷』,谓韦带缝缕没藏于韦带中,则虽敝不伤也。」潘维城曰:「『V』与『磷』通。则『不磷』者,不动、不敝、不伤也。」淮南m真篇:「以涅染缁,则黑于涅。」高注:「涅,矾石也。」论语集解孔注:「涅可以染皂者。」盖即今皂矾,说文:「缁,帛黑色也。」释名释采帛谓缁色如黑泥。论语作「缁」,此作「淄」,孔子世家同。字通。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也?」见论语阳货篇。郑玄曰:「冀往仕而得禄也。」(文选登楼赋注。)何晏曰:「匏,瓠也。言匏瓜得系一处者,不食故也。吾自食物,当东西南北,不得如不食之物系滞一处。」与郑义同。按:下文云:「自比以匏瓜者,言人当仕而食禄,我非匏瓜系而不食。」亦谓匏瓜为物,自然生长,不须饮食。以喻须食之人,自应食禄。与郑氏义同。盖汉儒旧说,何氏故因之。后儒则谓不食者,匏之为物,人不可食也。以喻人非匏瓜,当为世用。皇疏引旧说曰:「匏瓜,星名也。言人有才智,宜佐时理务,为人所用。岂得如瓠瓜系天而不食耶?」考古录因其说。王夫之曰:「皮坚瓤腐乃谓之匏。系谓畜而系之于蔓。不食者,人不食也。」张甄陶曰:「国语叔向赋匏有苦叶云:于人待济而已。言只可系腰渡水,不可食。」秋槎杂记同。盖并嫌旧说。孔子贪禄,故正言之。子路引孔子往时所言以非孔子也。
  往前孔子出此言,欲令弟子法而行之。子路引之以谏,孔子晓之,不曰「前言戏」,若「非」而「不可行」,「若」犹「或」也。「而」犹「与」也。「非」谓无是言。「不可行」谓前言难行。而曰「有是言」者,审有,当行之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孔子言此言者,能解子路难乎?「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解之宜〔曰〕「佛Z未为不善,尚犹可入」,「宜」下脱「曰」字。「宜曰」与下「而曰」正反相承。今脱「曰」字,则语意不明。盼遂案:「宜」下应有「曰」字。上节云「使者宜对曰『夫子为某事,治某政』」,此当同一文法。而曰「坚,磨而不磷;白,涅而不淄」。如孔子之言,有坚白之行者,可以入之。「君子」之行,软而易污邪?何以独「不入」也?孔子言:「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故据以难。
  孔子不饮盗泉之水,郡国志:「鲁国卞县有盗泉。」水经洙水注:「洙水西南流,盗泉水注之。泉出卞城东北卞山之阴。」曾子不入胜母之闾,见尸子、(文选陆士衡猛虎行注、水经洙水注。)说苑说丛篇、后汉书钟离意传、御览六三引论语比考谶、刘子鄙名篇。余见道虚篇注。避恶去污,不以义,耻辱名也。「不以」疑当作「以不」。盗泉、胜母有空名,而孔、曾耻之;佛Z有恶实,而子欲往。不饮盗泉是,则欲对佛Z非矣。广雅释诂四:「对,向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孔子语,见论语述而篇。枉道食篡畔之禄,所谓浮云者,非也。「所」,宋、元本作「可」,朱校同。
  或〔曰〕:「权时欲行道也。」此以「或曰」设词,下文「即权时行道」云云,即破此说,可证。今脱「曰」字。即权时行道,子路难之,当云「行道」,不〔当〕言「食」。孙曰:「不」下脱「当」字。有权时以行道,无权时以求食。「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自比以匏瓜者,言人当仕而食禄。我非匏瓜系而不食,非子路也。孔子之言,不解子路之难。解谓识也。子路难孔子,岂孔子不当仕也哉?当择善国而入之也。孔子自比匏瓜,孔子欲安食也。且孔子之言,何其鄙也!鄙,贪也。注本性篇。何彼(徒)仕为食哉?「彼」字未安,当为「徒」形误。下文「孔子之仕,不为行道,徒求食也」。君子不宜言也。匏瓜系而不食,亦系而不仕等也。距子路可云:「吾岂匏瓜也哉,系而不仕也?」今吾(言)「系而不食」,「吾」当作「言」,隶书形近而误。「可云系而不仕」,与「今言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