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恶,以取弃殉之咎乎?庞扪是子可谓不孝,不可谓奸。韩子谓之奸,失奸之实矣。
  韩子曰:「布帛寻常,仪礼公食大夫礼记注:「丈六尺曰常,半常曰寻。」庸人不择;先孙曰:五蠹篇作「释」,字通。王先慎曰:「择字误。」晖按:王说非也。墨子节葬篇:「为而不已,操而不择。」易林恒之蒙曰:「郊耕择耜,有所疑止。」并借「择」为「释」。烁金百镒,盗跖不搏。」见韩非子五蠹篇。以喻峭法严刑之效。「镒」作「溢」,「搏」作「掇」。史记李斯传引韩子与此文同。刘先生宣南杂识曰:「溢」字是,后人妄改作「镒」。小尔雅广量篇:「一手之盛谓之溢。」宋咸注:「满一手也。」正是其义。晖按:李斯释云:「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则作「镒」为是。(镒或言二十两,或言二十四两。)寻常以度言,百镒以衡言。作「溢」恐非。又按:「烁」当从韩子、史记作「铄」。索隐曰:「尔雅云:『
铄,美也。』言百镒之美金,在于地,虽有盗跖之行,亦不取者,为其财多而罪重也。搏犹攫也,取也。」韩子旧注训「铄金」为金销烂,妄也。以此言之,法明,民不敢犯也。设明法于邦,有盗贼之心,不敢犯矣;不测之者,不敢发矣。盼遂案:「者」疑为「旨」之讹。缘「旨」之误而成「者」,遂与上句「盗贼之心」不相应。奸心藏于胸中,不敢以犯罪法,罪法恐之也。此文疑作:「不敢以犯,明法恐之也。」承上「法明,民不敢犯也」为文。下「明法恐之」即复述此文。尤其切证。盖「明法」讹为「罪法」,又误衍也。盼遂案:次「罪法」当是「明法」,上下文统作「明法」。明法恐之,则不须考奸求邪于下矣。使法峻,民无奸者;使法不峻,民多为奸。而不言明王之严刑峻法,而云求奸而诛之。言求奸,是法不峻,民或犯之也。(世)不专意于明法,而专心求奸,此对韩子言,「世」字无取,涉「也」字伪衍。韩子之言,与法相违。
  人之释沟渠也,书大禹谟孔传:「释,废也。」知者必溺身;盼遂案:「知」下疑有脱文。不塞沟渠而缮船楫者,缮,治也。「船」,宋,元本并作「舡」。朱校同。广雅释水:「舡,舟也。」「楫」,广韵二六缉云:「舟楫。」干禄字书:「楫通。楫正。」知水之性不可阏,庄子逍遥游释文:「阏,塞也。」其势必溺人也。臣子之性欲奸君父,犹水之性溺人也,不教所以防奸,而非其不闻知,是犹不备水之具,谓舟楫。而徒欲早知水之溺人也。溺于水,不责水而咎己者,己失防备也。然则人君劫于臣,己失法也。备溺不阏水源,防劫不求臣奸,韩子所宜用教己也。「己」疑衍。水之性胜火,如裹之以釜,水煎而不得胜,必矣。韩非子备内篇:「今夫水之胜火,亦明矣。然而釜g间之,水煎沸竭尽其上,而火得炽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胜者矣。」为此义所本。夫君犹火也,臣犹水也,法度釜也,火不求水之奸,君亦不宜求臣之罪也。盼遂案:「奸」依上文当为「胜」,「罪」当为「奸」。上文言水性胜火,君求臣奸,可证。
    刺孟篇
  说文言部:「□,数谏也。从言,c声。」讥刺字当作「□」。朱彝尊经义考二三二曰:「刺孟计六篇。」盖依通津本之误。今分为八章。余允文尊孟辨截「陈臻问曰」、「孟子在鲁」为节,故云「刺孟十篇」,亦误。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将何以利吾国乎?」史记魏世家亦作「将何以」。孟子作「亦将有以」。赵岐注曰:「叟,长老之称也。孟子去齐,老而至魏,故王尊礼之。」史记六国表:「魏惠王三十五年,孟子来。」孟子曰:「仁义而已,何必曰利?」见孟子梁惠王篇。
  夫利有二:有货财之利,有安吉之利。惠王曰:「何以利吾国?」何以知不欲安吉之利,而孟子径难以货财之利也?易曰:「利见大人。」易干卦爻词。「利涉大川。」容斋随笔十二曰:易卦辞称「利涉大川」者七。「干,元亨利贞。」易干卦词。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德,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干,元亨利贞。」尚书曰:「黎民亦尚有利哉?」见秦誓。正义误以「黎民」上属「子孙」为句。「尚」作「职」。礼记大学引同此。(今本「亦尚」误倒。)并今文也。皆安吉之利也。行仁义得安吉之利。孟子不(必)且语(诘)问惠王:先孙曰:「不」疑当作「必」。「语」,余允文尊孟辩引作「诘」,义较长。「何谓『利吾国』?」惠王言货财之利,乃可答若设。「若设」,疑为「若言」之误。若,此也。若言,谓「何必曰利」也。盼遂案:「若设」二字疑误。令(今)「令」当作「今」,形讹。惠王之问未知何趣,孟子径答以货财之利。如惠王实问货财,孟子无以验效也;盼遂案:「无」当为「有」。如问安吉之利,而孟子答以货财之利,失对上之指,违道理之实也。
  齐王问时子:余允文引有「曰」字。「问」,孟子作「谓」。「我欲中国而授孟子室,养弟子以万锺,使诸大夫、国人皆有所矜式。子盍为我言之?」赵注曰:「时子,齐臣也。王欲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