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则朴气存;朴气存,则群知勉;群知勉,则物力丰。无不亲稼穑之民,则生理足;生理足,则自为养;自为养,则邦本厚。如是者国无贫。
  女子不绩则逸,逸则淫,淫则俗坏。女子不桑,则蚕不畜;蚕不畜,则茧不成;茧不成,则布帛不出;布帛不出,则仰他人丝絮而后衣之;仰他人丝絮而后衣之,则费倍而不可以常。是故君子树蚕桑毋以地,教纺绩毋以族。毋以地,则东南宜之,西北亦宜之。毋以族,则贫贱之妇宜之,富贵之妇亦宜之。使富贵之妇皆纺绩,则不劳而衣文绣者有惩。使西北皆蚕桑,则布帛不可胜用,而民享其利。如是者国无贫。
  井田不可骤复也,盍限民田乎?疆隅患其太广也,盍稽户口乎?稽户口,则析多寡;析多寡,则总制节;总制节,则详生聚。限民田,则均贫富;均贫富,则抑兼并;抑兼并,则鲜流亡。如是者国无贫。
  民命于天,有亨有困;谷产于地,有丰有耗;赋入于君,有艰有易。是故毋逞有馀,毋忘不足。毋逞有馀,则储之以待用;毋忘不足,则用之以补匮。储之以待用,则内毋瘠;用之以补匮,则外毋噪。内毋瘠,外毋噪,则水早不能使灾,盗贼不能使困。水旱不能使灾,则人民利;盗贼不能使困,则宗u定。人民利,宗u定,则万年之计,非一岁之计、不终日之计。如是者国无贫。
  天下皆王土也,民皆赤子也。皆王土,则肥硗略同;皆赤子,则甘苦略同。是故赋无偏重,贡无偏轻。偏轻者毋加之,以明有恩也;偏重者毋仍之,以明有制也。是故拯其急,苏其困,必出于有恩;有恩必出于有制,有制必出于大公,大公必出于独断。能独断,则民倚杖;能大公,则民说服。民说服,则无倍畔;民倚杖,则无饥枯。如是者国无贫。
  古之征于民也粟,今之征于民也银。是故银势积重,粟势积轻。银势积重,则督征愈急;督征愈急,则民愈恐;民愈恐,则操银者耸其价以难民;耸其价以难民,则典妻鬻子然后已。粟势积轻,则赴征愈窘;赴征愈窘,则民愈怨;民愈怨,则粟不足以赡而田不足以守;粟不足以赡而田不足以守,则作奸犯科然后已。是故君子毋弃民所有,毋苛民所无,毋所获非所输、所需非所出。毋弃民所有,则粟不贱;毋苛民所无,则银不贵。毋所获非所输、所需非所出,则民不穷而赋不诎。如是者国无贫。
  常则毋违民时,荒则毋索民租。毋违民时,则民劳于耕,毋劳于役;毋索民租,则民困于岁,毋困于君。民困于岁,则君以其仁政补之;毋困于君,则民得以其馀力自食焉。如是者国无贫。
  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民聚,则天下之财皆其财;民散,则天下之财非其财。是故府库之藏毋私,山海之利毋伐。毋伐山海之利,则大度足以致中和;大度足以致中和,则天与人同其消息。毋私府库之藏,则慈德足以夷患难;慈德足以夷患难,则君与民同其消息。君与民同其消息,则民皆信君之为我;天与人同其消息,则人必享天之禄于弗休。如是者国无贫。
  国必有费,费必有冗,冗必有积,积必有裁。积于岁,则为定例;积于人,则为活计。为定例,则裁之贵以其体要;为活计,则裁之贵以其次第。以次第,则不乱;以体要,则不倚。不乱不倚,则政必举而治必成。如是者国无贫。
  宫禁之用毋滥,官府之用毋滥,兵卫之用毋滥,边鄙之用毋滥,凶荒之用毋滥,仓卒非常之用毋滥。毋滥,则用不伤财;用不伤财,则有流通,无耗废;无耗废,则塞其毒;塞其毒,则能久长。有流通,则得其理;得其理,则能广大。如是者国无贫。
  一器之值几何,毋倍其值;一役之需几何,毋浮其需。凡倍其值、浮其需,则一增至十,十增至百,百增至千,千增至万。毋倍其值、浮其需,则万减至千,千减至百,百减至十,十减至一。去所增,则欺伪屏;欺伪屏,则e白著;e白著,则官常清。留所减,则积累多;积累多,则度支给;度支给,则国势强。如是者国无贫。
  宫阙毋崇,苑囿毋广,饮膳毋珍,服饰毋艳,宝玉毋奇,图画毋工,田猎毋骋,祭祀毋杂。如是则财有常入,用无旁出。去其旁出,则毋淫于心;守其常入,则毋削于势。毋淫于心,则动静威仪可以服人;毋削于势,则安危不测可以自立。如是者国无贫。
  钱铸于官,毋铸于私;货出于市,毋出于官。货出于市则便,出于官则不便。掌以e己司市之官,则便;而掌以贪猾庸秽、造作烦苛之官,则不便。取贪猾庸秽、造作烦苛者刀墨之,教敕之,则便;而天下利权所在,毋令读书明义者掌之,而使枵中无实者更迭掌之,则不便。钱铸于官则便,铸于私则不便。民不敢于私铸,则便;而敢于私销,俾流通有用之钱浸假而皆熔为笨重无用之器,则不便。取私铸、私销一切禁格之,则便;而官钱不能斟酌轻重,母子相权以衡万物之平,则不便。去其不便,则能止奸;循其便,则能强本。能止奸,则蠹蚀不入;能强本,则丰硕不已。如是者国无贫。
  毋算商车,毋算缗钱,毋税入市,毋税间架,毋税农具,毋税青苗,毋税谷,毋税酒,毋税麴,毋税醋,毋税书籍纸札,毋税蔬果、竹木、柴薪,毋税金银、珠玉、铜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