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为也,其祸起于愿治也。夫有为愿治之心而获夫重塞之祸,是以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昔者有道之世,因而不为,责而不诏,去想去意,静虚以待。不伐之言,不夺之事,循名核实,官庀其司,以不知为道,以奈何为宝。神农曰:若何而和万物调三光。尧曰:若何而为日月之所烛。舜曰:若何而服四荒之外。禹曰:若何而治青北九阳奇怪之所际。是故此王者,天下以为功,后世以为能,以故记之所道而君之所知也。臣戆而不知方,始而至于朝也,窃有疑焉。齐之所以为齐者,抑以异矣。钟鼓青鋈找考,而和声不闻;司空之刀锯断断如也,而罪罟滋长;诸侯之宾客膏其唇吻而争进谀言左右,在廷之人主为蔽蒙,僮夫竖隶晓然皆知,公上之有心也。造为歌谣以蛊君心,君曾不知之也。冕旒清晨位宁以听,┭梢怨湃俗择睿君之心则泰矣。夫其谁而顾,肯以其一介之鄙,试尝君之嗜好,而以干其不测之祸?臣戆而不知方,始而至于朝也,窃有疑焉。夷考所由来,以君之心胜故也。心胜则道不集矣,群臣之不肖者又随而扬之,故其弊日以深,其固如性,而君曾不之知也。夫以君之明,疏瀹其所底滞,而开之以乡道,夫孰能御之抑?臣闻之,万物之变也,万事之化也,不可为也,不可究也,因其言而推之,则无不得其要者矣。故臣愚以为国不足为也,事不足治也。公曰:洋洋乎而之所以言,吾欲以有说而无所措吾辞,而之道博大而无倪,吾所不能为也。尝曰有以拂吾之陋心。子华子退而食于晏氏。

  子华子往见季沈,季沈曰:自吾从于夫子也,辙迹不遗于四国,未有终岁以处也。夫子亦勤且病矣。哀也鄙人,不通于夫子之量。天下失道黑白溷溷,而吾夫子驾其说将安之?哀将有以请而弗敢也,愿质之于吾子。子华子曰:然仲尼天也,其可违物而奠处乎?其可绝物而自营乎?日月不宇宙四指必迷所乡矣。仲尼人之准绳也,仲尼之辙迹则病矣。而亦皇暇之恤?季沈曰:敢问吾子之不试,何也?子华子曰:本也何足以望夫子,夫子轸方而毂圆者也,将无乎而不可,我则有所可也。夫以我之所可,而从夫子之无乎不可,逝将从其后也。

  晏子

  子华子谓晏子曰:天地之间有所谓隐戮者,而莫之或知。知之者其几于道乎?晏子曰:何谓也?子华子曰:天地之生才也实难,其有以生也,必有所用也。如之何其将拥之蔽之,而使之不得以植立也?天地之所大忌也,日月之所烛燎也,阴阳之所杌移也,鬼神之所伺察也,是以帝王之典,进贤者受上赏,不荐士者罚及其身。善善而恶恶,其实皆衍于后。尝试观之,夫物之有材者,其精华之蕴,神明之所,固护而秘,惜不可以知力窥也。蒙金以沙,固玉以璞,珠之所生漩桓之渊而隈澳之下也,豫章F楠之可以大斫者,必在夫大山穷谷孱颜岖}之区,抉剔之,掎摭之,剥削之,不中于程度,则有虎狼蛟噩虺蜴之变,雷霆崩坠覆压之虞。何以故天地之生才也实难,其有以生也,必有所用也。如之何其将壅之蔽之,而使之不得以植立,是谓之违天而黩明。违天而黩明,神则殛之,虽大必折,虽炎必扑,荒落而类,圯败而族。夫是之谓隐戮。隐戮也者,阴骘之反也。如以匙勘钥也,如以玺印涂也,必以其类,其影如响。晏子曰:骇乎哉,吾子之言也。婴也愿遂其所以闻。子华子曰:大夫无甚怪于余之所以言也。余之所以言,其有以云也。今夫人之常情,为恶其毁也,成恶其亏也。于其所爱焉者,则必有恪固之心。恪固之心萌于中虚,卒然而攻其所甚爱,则必曹起而争。争而不得,则必气沮而志夺。气沮而志夺,则拂然而怒填乎膺,拂然而怒填乎膺则将无与为蔽者矣。天地之所以生材也,甚爱之甚惜之,则其所以有恪固之心,曾何以异夫人之常情?世之人莫之或知也,徒恃其胸腹之私,与其佼谲变诈之数,翕翕而``,巧抵而深排,规以幸人不已胜也。夫人之胜人也,何有天地之鉴也,神明之照也,甚可畏也,甚可怖也,如使之气沮而志夺,拂然而怒,以充塞乎两间,偏俱鄂辏聚而为阴阳之罚。其中于人也,必惨矣。是必至之势,而无足经怪者。悲夫,世之人莫之或知,知之者其几于道矣。本晋国之鄙人也,尝得故记之所以道者矣,昔先大夫栾武子之在位也,夙夜靖共,矫枉而惠直,不忘其职守,而以从其君,厥有显闻,布在诸侯之册书。逮其嗣主则不然,弗类于厥心,放命以自贤,怙宠专权,翦弃人士,图以封殖于厥躬,国人疾视之如目有眯焉。日移其志以速厥罚。栾氏以亡。昔先大夫随武子之在位也,明睿以博识,晋国之隽老也。然且焉而不自居,惟曰余有所不见,惟曰余有所不知,惟曰余有所不闻。瞑有所志,旦而升诸公,是以晋国之士无遗其材者,用能光融昭著以有立朝,父子兄弟以世及也,而为晋宗卿。逮其嗣主则不然,ㄗ杂苟巧持其非心,毁本塞原甚于虺蜮,日惟谀佞之小夫是匿是用,洁然知者远之,洒然善者伏藏以在下,日移其志以速厥罪,范氏以亡。昔先大夫中行文子之在位也,拔职俊良,振其滞淹,人之有技能如出于厥躬,恪谨弗解,惟力是视,是以能相其君,以寻盟诸侯。逮其嗣主,以苛为察,以欺为明,以刻为忠,以计多为善,以聚敛为良,崩角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