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不忧,而圣人深忧之者也。故曰“有馀,不敢尽”,极则必反,以可知藏其不可知,是知也;正痛人之遁于人所难知以惑耳。
  请雪其一二。淫、杀、盗、妄,天下之公非也。深言之曰:一有渗心即淫,一有偷心即盗,一起妄心即杀,依真而起即妄;且曰:达恶则于恶得自在,而有心持戒者仍为破戒,此一说也。然世人之遁公非者,乐得假此以饰之。所析之深者,犯之犹不失于贤豪,而乃可以肆然于公非之上。若斤斤然重公非,则伤其迹矣。严中节之绳墨,则论虽浅而察之者切;举冥忘之极致,则论甚高而察之者混,此遁者之便也。
  语汝凡圣(心?)未尽,人笑受也;即与(语)汝嗜欲不能除,人犹笑受也;语(语)及节操,则冬日扇面不休矣。木秀于林,风先摧之;两帜并树,必夺其将。故邪说之萌,必收其群,不免以攻,其实相形,此名谲刃。论见地而略行履,争机锋而扫学问,且言杀种淫胎皆不碍道,则淫、杀、盗皆宽,而第一流之见地机锋,乃第一祸万世之大妄贼矣!悖(曷?)可胜痛?而信之不衰,非真信也,护痛正求遁所,而遁词者以巧乘之。两遁相长,遁不可穷,孟子其如之何?忌程朱而喜洋,忌戒律而喜转语,其势然也。无上道成遁薮矣,谁为真无上道一声冤乎?
  直安当然,当然即竟。专求其竟,竟亦无竟。无竟求竟,反忽当然之竟;不当不然,祸不可言。
  不得已而辨,彼且辨此。彼虽辨此,计必少杀。所必不容遁者,实言则一以人事为准,玄言则以天地为徵;不可不辨,辨亦容之也已。因事本理,而立贯理、事者,究不能离事;因天地推混沌,而立贯混沌、天地者,竟不能离天地。则历然之天地、人事,乃真贯也;离天地、人事以言贯者,假贯也,是避迹而迹缚者也,是忌相而相缚者也。
  中和氏曰:圣人望天下节其耆(嗜)欲之太甚焉,可矣。饮食男女,陷溺之阋玻恢其原,则此慵刺斓刂门也,不可绝而可节。《未济》之终也,不知节也;有绝者,亦所以风(讽)天下之节也。圣人张弛更进以易之,凡可以好乐而胜此者,鼓舞以尽神,黄叶止啼耳。
  而深析子曰:饮食男女之闱常文字知见之闵睢S谑呛踔泻褪现鼓舞者当罪,而太甚之等辈反公然群溺人而见宽矣,是又一深析子之阋病
  嗟乎!有生以後无一非悖悛隳缛耍悛憧啥荩阌肿陨ㄆ洫阋晕悖谁能知之?知之则皆恪⒔苑仟阋病Jト瞬环寥葜瞠悖以消其太甚之愣已矣。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遁,是则容遁。容遁容悖则消一切恪9欲知此乎?请过四千九百六十愣後可。
  问蜜,曰甜。问甜,曰不知也;无舌人闻之,愈不知也,而听此以言蜜,後之言者相承以为实然,而实皆不知以相欺也。好言不可言之学,好言无理之理,何以异邪?往往匿形以备变,设械以待敌,有急则推堕裳蟛豢芍之中,如是而已矣。张鲁以符水教病人,曰:“饮此则愈,不得言不愈!若言不愈,则终身病矣。”今教人听裳笾言而不许其致辨也,即此法也。坡老摹言禅之弊,可谓切中矣;然天下正不碍有此一弊法也。
  有病目者,赤肿昏眵,见日如刺,哭而躁。药以散之,火上炎,则躁益甚。医者百,不能治。一人入诊之曰:“治目易耳;察脉中,旬日当左足上生疽,疽发必危,有性命之忧。”其人惶恐再三。诊者曰:“有一法,能听我乎?”曰唯。曰:“静坐,盂之(水),置左足其上,注目视之,如此一月,可救矣。”其人从之而目愈。诊者笑曰:“足何尝有疽哉?”宋文挚怒登床而齐王痊,皇子告敖叙泽鬼而桓公霸,此即以错救错之妙也。孟子恶乡愿,以今视之,惟恐天下之不乡愿也;皆乡愿而天下太平矣。先不能使人之皆仁义,又岂能使人之不假仁义乎?
  天地有阴阳、虚实,而无善恶、真伪。阴阳分而流为善恶,虚实分而流为真伪。实行则真,虚名容伪。愈高则愈伪,愈伪则愈遁,固其所也。知其遁而容其遁,圣人合天地之道也。有杨、墨而後孟子显。孟子辨孔子时之杨、墨,而不辨同时之庄子,谓孔子留杨、墨以相胜,孟子留庄子以相救,不亦可乎?不得已而辨,辨亦不辨,虽辨之而仍相忘也。仁者仁,知(智)者知(智),百姓安其不知,君子之道虽鲜而无不相成者,错行之道也。孔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言当听其同异,乃谓大同;攻之则害起耳。立教者惟在自强不息,强其元气而病自不能为害。
  郝公曰:“人所以异禽兽,惟有仁义、知敬爱、明君臣父子也。邪说害仁义,将使人类尽猛兽,世道皆洪水。猛兽、洪水,天灾有极;人心之害,其祸无常。故仁义之功与生民相终始,二帝三王以此开统,孔子《春秋》功在万世,而孟子之言所以继《春秋》也。圣人在上,扶阳抑阴,其道显;圣人在下,修辞居业,其道微。道微则其言不得显,是以《春秋》不能必天下人知我,亦不敢辞天下人罪我,义直而言逊,志切而语宽(寡),知我者固不察其隐,罪我者亦不见其端,圣人所以藏身之固而救世之权也。庄周云:《春秋》经世,议而不辨(辩),殆于知孔子者。若《孟子》七篇则辨矣,然亦有不辨也者,所以希《春秋》也。自谓距杨墨(而杨朱、墨)翟死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