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无名字而立名字,随其名字,是无相相。质论,理安有障?乃见障之也,人仆而罪路乎?破见止为破识,破识止为破执耳。吾故又变“所以”之号,旧谓之“太虚”,我何妨谓之“太实”?旧谓之“太极”,我何妨谓之“太无”?且谓之“生生”,且谓之“阿阿”,又安往而出吾宗乎?非合顶、背、面三目以为伊帝目者,乌能知之?不为遮表所诒乎?
  先儒止曰人心即太虚,愚谓太虚非空阔之太虚。凡天地间有形有声、一木一石,皆太虚也,以无实而非虚、无虚而非实也。苟非彻见自心,安能信此心之即天地万物乎?水中之天光云影,谁容内外而可即之云云乎?则珞珞举气与理而析合之者,皆丁子之尾矣。
  古文“无”从“天”,象气也。古文“气”作“[1234]”,亦作“气”,从“无”、“火”。“理”,玉之孚尹旁达、文理密察也。天有文,地有理。曰“道理”者,谓其路可由而文可见也。圣人何处不以示人?有真识字人,则必不受文字障矣。自孟子创之曰“气”,而愚创证之:气,发为声而出为言;其论附後。
  须知有正方便,有权方便。辟异端者,辟碍正之权也;抑外道者,亦尊正因之权也。必曰非权,未梦见在!况更有格外之表诠、遮诠、显权、冥权乎?
  ◎附:声气不坏说
  无始、两间皆气也。以气清形浊论,则气为阳;以阴暗阳显论,则气为阴。则气者阴阳,无体之体,可有可无;而所以为气者,即此心此理也。气尚有质,故曰气为心、理之汁。然有有质之气,有无质之气;犹有可指之心,有无可指之心。故曰:所以为气,所以为理,所以为心,一也。知此即知天统天地、阳统阴阳、善统善恶、清统清浊、无统有无之故矣。
  气凝为形,畜为光,发为声。声为气之用,出入相生,器世色笼,时时轮转。其曰总不坏者,通论也;质核凡物皆坏,惟声、气不坏,以虚不坏也。天地之生死也,地死而天不死。气且不死,而况所以为气者乎?
  《易》惟雷风始名为《恒》,而反对为《益》;他卦《泰》则《否》、《咸》则《损》矣。雷为帝出,而《巽》风播之;至《兑》金主声,而风始下杀而成冬。雷,阳也;风,阴也。地载神气,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阴风忍阳气于亥子丑,而出于九会,以长养收藏,故风转四时。坏天地、开天地者,皆风轮也。皇、帝、王集于孔,而佛入中国,以次救世,宗、教、理学,各相盛衰,皆为风力所轮,不得不然,而皆不知其所以然。安得知时变之圣人出,而重转风力,以全提哉?
  人心以言出气。忽之间,生死之机。无实无虚,不落有无。直心直气,足塞天地。子舆之养也、知也,其真橐窈酰
  邵子分声色臭味,而以声应物,表之以通数,而千年无知者。余十馀年疑十数家之等韵,忽因泰西创发,又阅《藏》得┩陨阃又原,乃悟阿、左、戈、多、波之一轮,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举在此矣。
  雅言之教,兴于诗而成于乐。古者相见,歌诗谕志,闻乐知德,吹律协姓,微矣。操琴瑟,听新声,皆往往足以知得失、生死、成败、治乱。异室张徽,感同葭管;悟者冲口,妙与韵叶。清净音闻,感寂之微,通格异类,非道理所能说。曾子、桑户,音出金石;孤孽伉烈,声动天地。得道之人与诚迫之人,皆同此不可已之声音迸裂而出。兴之必怨,犹元之必贞。贞而元,怨而兴,岂非最发人性情之真者乎?善知众艺之童子,即无量音声王,不得有言,不得无言。“唯之与阿,相去几何?”未审所养自知否?知者方许入阿字法门。
  因言气理,而质论、通论之,皆归一心。若不知所以然,遂以神气为性命,而守之、炼之,则去以形骸为性命者,亦无几也。以性命为性命者,犹非大彻自在汉。故无死生者即无性命,则理也、气也、心也,俱可忘言,俱无不可言,又何拣择乎?婆心至此,不得不为析合。
  论气之几几,如泉之滴滴,既有前後,亦名生死。然其际处泯合,如尘世为尘尘相合,则虚空亦空空相合;谓之曰无,亦是无无相合。盖其形如此,其影必如此,则空亦有生死矣,是故存而不论。



  ●容遁
  言起于讠皮、甚于淫、成于邪而极于遁,由其心之始于蔽、深于陷、叛于离而终于穷;知所以之焉,则知知遁之要矣。其要在以本无是非之体,平气以定是非之权,此谓公衡。莫公于天地,天地无是非而圣人立之。惟能容之,乃能立之;惟能立之,乃能忘之。圣人之心即天地也。後世各护其所畏难而自遁于所便,以故是其非、非其是而是非乱。但曰学道者当以无是非为极则,而不明公是(非?)以为衡,则生心害事,各无忌惮,而天地予人皆有之心尽丧矣,辨岂得已哉?
  全者不可得矣。百家众技,天地皆容而养之;未尝不可以一偏一曲自遂也。自欲以一偏一曲诋大公而求胜,此吾所谓冤。安得合并(亻并)为公之大人一雪此乎?言道术者,不失之浅,则失之深;不失之远,则失之近。远则遁六合以外,近则遁于臆;浅则遁于己所易知,深则遁于人所难知。曰“本空”,此覆帱也;专言之,则覆帱乃奸帱矣。此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