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檗近前。打師一掌。師笑曰。將謂胡鬚赤。更有赤鬚胡師有時說法竟。大眾下堂。乃召之。大眾回首。師曰。是甚麼。
  師凡作務執勞。必先于眾。主者不忍。密收作具。而請息之。師曰。吾無德。爭合勞于人。既徧求作具。不獲則亦不食。故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語。流播諸方。
  救曰。先聖教人。悟後還來舊處行。又曰。但一切仍舊。今之錯認此言者不少。夫君臣父子。僧俗長幼。乃至百工貴賤。各有常儀。即悟後亦當安分。設見己同聖人。而輕放肆志。惡得謂之仍舊歟。今學者纔涉參尋。便將禪師二字。貼在面上。東奔西走。為求出世。可謂不仍舊之甚。況乃猖狂妄作。不避譏嫌。使高視之士。疑慢宗乘。中下之流。展轉造業。觀百丈大師。所說所行。而不悛革。真土木無心矣。余於此葢三致意焉。老僧道。救中此篇。誠救今時無真志。無真悟之真藥也。何以故。因有真志。則自到真悟。到真悟。則真志自立。所以世尊傳法偈曰。法本法無法。無法法亦法。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正指依前只是舊時人。不改舊時行履處耳。葢舊時人。即本來人。本來人。即世尊所謂本法。於本法外。別無一法可說。故曰今付無法時。法法何曾法也。若於本法外。別有一○為千佛萬佛之祖。更鑽出種種奇名異相。烏得為仍舊哉。

  ▲洪州黃檗希運禪師

  百丈嗣閩人也。幼於本州黃檗山出家。額間隆起如珠。音辭朗潤。志意冲澹。後遊天台。逢一僧。與之言笑。如舊相識。熟視之。目光射人。乃偕行。屬澗水暴漲。捐笠植杖而止。其僧率師同度。師曰。兄要渡自渡。彼即褰衣躡波。若履平地。回顧曰。渡來渡來。師曰。咄遮自了漢。吾早知。當斫汝脛。其僧歎曰。真大乘法器。我所不及。言訖不見。至洛京行乞。吟添鉢聲。有一嫗出棘扉間曰。太無厭生。師曰。汝猶未施。責我無厭何耶。嫗笑而掩扉。師異之。進而與語。多所發藥。師須臾辭出。嫗告之曰。可往南昌。見馬大師。至南昌。馬大師已示寂。遂往石門。謁塔時。百丈禪師。廬於塔傍。乃往參丈。丈問。巍巍堂堂。從何方來。師曰。巍巍堂堂。從嶺南來。丈曰。巍巍堂堂。當為何事。師曰。巍巍堂堂。不為別事。便禮拜。問曰。從上宗乘如何指示。丈良久。師曰。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丈曰。將謂汝是箇人。乃起入方丈。師隨後入。曰某甲特來。丈曰。若爾則他後。不得辜負吾。丈一日舉再參馬祖被喝話。師遂領旨。
  丈一日問。師甚麼處去來。曰大雄山下。采菌子來。丈曰。還見大蟲麼。師便作虎聲。丈拈斧作斫勢。師即打。丈一摑。丈吟吟而笑。便歸上堂曰。大雄山下。有一大蟲。汝等諸人。也須好看。百丈老漢。今日親遭一口。
  一日上堂。大眾雲集。乃曰。汝等諸人。欲何所求。以拄杖趂之。大眾不散。師却復坐曰。汝等諸人。盡是噇酒糟漢。恁麼行脚。取笑於人。但見八百一千人處便去。不可圖他熱閙也。老漢行脚時。或遇草根下。有一箇漢。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供養他。可中總似汝。如此容易。何處更有今日事也。汝等既稱行脚。亦須著些精神好。還知道大唐國裏無禪師。麼時有僧問。諸方尊宿盡聚。眾開化為甚麼。却道無禪師。師曰不道無禪。祗是無師。
  救中道。三問三打。古今唯黃檗一人。又止接臨濟一用。若再用。則效顰者蠭然起矣。況千問千棒。萬問萬打。可至今日而無獘乎。昔大慧曰。擊石火。閃電光。引得無限人弄業識。舉了便會了。豈不是佛法大窠窟。圓悟不覺吐舌。乃曰。休管他。我以契證為期。若不契證。斷不放過。嘻。證之一字。惟宗旨可以辨驗。否則金鍮混雜。孰敢誰何。老僧據臨濟三問三打。則當千問千棒。萬問萬打。何獘之有。又臨濟既如此。則當打至盡未來際。豈但今日。何以故。正以人人契證為期耳。然則證之一字。惟宗旨可以辨驗。老僧道。宗旨二字。早已金鍮混雜了也。孰為證哉。潭吉又舉不道無禪。祇是無師話。救曰。大慧時禪宗盛甚。諸方且有如此商量。況淡薄至今日乎。余救五宗。禍患死生。不暇措意。但恐百千世。不復有楊子雲。為可歎耳。據潭吉弄業識。救五宗。老僧那管你商量不商量。打得你無了日在。何以故。不見黃檗道。老漢行脚時。或遇草根下有箇漢。便從頂門上一錐。看他若知痛癢。可以布袋盛米供養他。老僧道。黃檗老漢。亦是金鍮混雜。喫棒未有了日在。不見百丈道。鼻頭今日又不痛也。亦正好直打出。一任天下後世。明眼者證看。

  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四
  天童和尚闢妄救略說卷之五

    侍者 真啟 編

  ▲鎮州臨濟義玄禪師

  黃檗嗣。曹州南華邢氏子。幼有出塵之志。及落髮進具。便慕禪宗。初在黃檗會中。行業純一。時睦州。為第一座。乃問。上座在此多少時。師曰三年。州曰。曾參問否。師曰。不曾參問。不知問箇甚麼。州曰。何不問堂頭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師便去。問聲未絕。檗便打。師下來。州曰。問話作麼生。師曰。某甲問聲未絕。和尚便打。某甲不會。州曰。但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