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業禪師。為涅槃座主之時。問馬大師。三乘文字。粗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祖曰。只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又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祖曰。大德正閙在。且去別時來。師才出。祖召曰大德。師迴首。祖云。是甚麼。師便領悟禮拜。 傳燈錄
  洪州法達師。來禮六祖。頭不至地。祖呵曰。禮不投地。何如不禮。汝心中必有一物。蘊習何事耶。達曰。念法華經。已及三千部。祖云。汝但勞勞執念。謂為功課者。何異氂牛愛尾也。聽吾偈云。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誦久不明己。與義作讎家。無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無俱不計。長御白牛車。達蒙啟發。踊躍歡喜。以偈讚云。經誦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寧歇累生狂。羊鹿牛權設。初中後善揚。誰知火宅內。元是法中王。 傳燈錄
  清凉鎮國國師澄觀。九歲出家。禮寶林體真禪師。周歲通法華維摩楞伽等經。次到常照和尚。傳菩薩戒。奮十願律身。雖行解兼至。猶疑礙未通。遂扣宗門。首謁牛頭六祖。次見徑山國一。時無名禪師。居東都同德寺。師趨其函丈。親炙茲事。頓徹玄微。洞明大事。述心要一章云。至道本乎其心。心法本乎無住云。 祖燈錄
  花嚴院僧繼宗。問雲居智禪師。見性成佛。其義云何。師曰。清淨之性。本來湛然。無有動搖。不屬有無淨穢長短取捨。體自翛然。如是明見。乃名見性。性即佛。佛即性。故云見性成佛。僧曰。性既清淨。不屬有無。因何有見。師曰。見無所見。僧曰。無所見。因何更有見。師曰。見處亦無。僧曰。如是見時。是誰之見。師曰。無有能見者。僧曰。究竟其理如何。師曰。汝知否。妄計為有。即有能所。乃得名迷。隨見生解。便墮生死。明見之人。即不然。終日見。未甞見。求見處。體性不可得。能所俱絕。名為見性。僧曰。至理如何。師曰。我以要言之。清淨性中。無有凡聖。亦無了人不了人。二俱假名。若云我能了彼不能了。即是大病。見有淨穢凡聖。亦是大病。作無凡聖解。又屬撥無因果。見有清淨性可棲止。亦大病。作不棲止解。亦大病。然清淨性中。雖無動搖。俱不壞方便應用。及興慈運悲。如是興運之處。即全清淨之性。可謂見性成佛矣。繼宗踊躍。禮謝而退。 傳燈錄
  講花嚴僧來參鹽官齊安禪師。師問。經中有幾種法界。僧云。略說四種。廣說則重重無盡。師竪起拂子云。這箇是第幾種法界中收。僧良久。師云。思而知。慮而解是鬼窟裏活計。日下孤燈。果然失照。出去。 傳燈錄
  有西蜀首座。至白馬。舉華嚴教。問曰。一塵含法界時如何。馬曰。如鳥二翼。如車二輪。座曰。將謂禪門別有奇特。元來不出教意。乃還里中。尋嚮夾山會禪師道化。遂遣弟子。持前語問之。山曰。雕沙無鏤玉之談。結草乖道人之思。弟子迴舉似其師。乃伏膺禪道。參問玄旨。 祖庭錄
  有小師洪諲。以講論自矜。鑑宗禪師謂之曰。佛祖正法。直截忘詮。汝筭海沙。於理何益。但能莫存知見。泯絕外緣。離一切心。即汝真性。諲聞茫然。禮辭遊方。至溈山。方悟玄旨。 傳燈錄
  有一講僧來問馬祖。未審禪宗傳持何法。師却問云。座主傳持何法。彼云。忝講得經論二十餘本。師云。莫是師子兒否。云不敢。師作噓噓聲。彼云。此是法。師云。是甚麼法。云師子出窟法。師乃默然。彼云。此亦是法。師云。是什麼法。云師子在窟法。師云。不出不入是什麼法。僧無對。 傳燈錄
  有一法師。問大義禪師。欲界無禪。禪居色界。此土憑何而立禪。師云。法師只知欲界無禪。不知禪界無欲。法師云。如何是禪。師以手點空。法師無對。 傳燈錄
  有律師法明。謂大珠禪師曰。禪師家多落空。師曰。却是座主家多落空。法明大驚曰。何得落空。師曰。經論是紙墨文字。紙墨文字者俱空。設於聲上。建立名句等法。無非是空。座主執滯教體。豈不落空。法明曰。禪師落空否。師曰。不落空。曰何却不落空。師曰。文字等皆從智惠而生。大用現前。那得落空。法明雖省過。而心猶憤然。又問曰。夫經律論是佛語。讀誦依教奉行。何故不見性。師曰。如狂狗趂塊。師子咬人。法明禮謝。讚嘆而退。 傳燈大珠禪師問答五則
  源律師問。禪師當談即心是佛。無有是處。且一地菩薩分身百佛世界。二地菩薩增于十倍。禪師試現神通看。師曰。闍梨自己是凡是聖。曰是凡。師曰。既是凡僧。能問如是境界。律師杜口。
  講華嚴志座主問。禪師何故不許青青翠竹盡是真如。鬱鬱黃花無非般若。師曰。法身無像。應翠竹以成形。般若無知。對黃花而現相。非彼黃花翠竹。而有般若法身。座主會麼。曰不了此意。師曰。若見性人。道是亦得。道不是亦得。隨用而說。不滯是非。若不見性人。說翠竹著翠竹。說黃花著黃花。說法身滯法身。說般若不識般若。所以皆成諍論。志禮謝而去。
  有法師問。師說何法度人。師曰。貧道未曾有一法度人。曰禪師家渾如此。師却問云。大德說何法度人。曰講金剛般若經。師曰。此經是阿誰說。僧抗聲曰。禪師相弄。豈不知是佛說耶。師曰。若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