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可商量扣問者。宜取法上古先聖。豈可就如百尺嚴城。萬馬堅兵。無門路而可入也耶。若是這等樣。且不是所謂容納百川而成大海的胸襟也。宜改過遷善。求善以自廣。可矣。
  妙喜曰。諸方舉長老。須舉守道而恬退者。舉之則志節愈堅。所至不破壞常住。成就叢林。亦主法者救今日之弊也。且詐佞狡猾之徒。不知羞恥。自能謟奉勢位。結托於權貴之門。又何須舉。
  妙喜與竹菴書。論舉賢貴端正說。諸方舉長老住持。必定舉有操節有道行。而好恬靜退守的。舉之出世。則志向節槩。愈更堅固。所到之處。常住不具備者具備。安有破壞之理。不增補者增補。一定事事成就。此亦主法者。具擇賢眼。拯救今時之弊病也。且詭詐便佞奸頑無賴之徒。無慚無愧。不曉羞恥。自能謟媚。趨奉勢位。以求利結交。付托于權貴之門。以求名者。切不可舉。欲舉賢才以繼住持。慎毋忽于此焉。
  妙喜謂超然居士曰。天下惟公論不可廢。縱抑之不行。其如公論何。所以叢林舉一有道之士。聞見必欣然稱賀。或舉一不諦當者。眾人必慽然嗟嘆。其實無他。以公論行與不行也。烏乎用此可以卜叢林之盛衰矣(可菴集)。
  超然居士。郡王趙令矜。字表之。圓悟勤祖嗣也。抑遏也。慽憂也。妙喜謂超然。舉賢畢竟要合公論說。公論乃天下之正理。古今之正議。決定是不可廢的。設或是勉強抑止不行。其奈已是公論了矣。如之何哉。所以叢林之中。或乏住持。或少軄事。若舉一個有見諦端正之士。聞見之者。必人人欣然稱賀。合寺歡悅。若舉一個見諦不端正之人。必人人慽慽然嗟嘆。通院竊議如此。何以使然。其實無別。以公論或行或不行而致然也。烏乎。以此推之。而叢林中之吉凶禍福。不卜可知矣。
  妙喜曰。節儉放下。乃修身之基。入道之要。歷觀古人。鮮有不節儉放下者。年來衲子。遊荊楚買毛褥。過浙右求紡絲。得不愧古人乎。
  妙喜示人修身入道極要說。夫人習染難除。莫甚于貪。乃三毒之最。為首第一。別無方法。可以對治的。惟樽節其有儉約。莫奢此個方法。可以對治也。節儉心現前。貪求心自然放下。如此實乃操修自身之基本。趣入正道之要歸。遞觀從上來古人那有一個不是節儉放下的。近年來禪和子。遊荊楚。上洞山。問麻三斤歟。買毛褥耳。過浙右。渡洛伽。禮圓通歟。求紡絲耳。寧不有愧于古人乎。何其貪也。
  妙喜曰。古德住持不親常住。一切悉付知事掌管。近代主者。自恃才力有餘。事無大小。皆歸方丈。而知事徒有其虗名耳。嗟乎。苟以一身之資。固欲把攬一院之事。使小人不蒙蔽。紀綱不紊亂。而合至公之論。不亦難乎(與山堂書)。
  妙喜曉住持人。當存大體說。自古先德住持叢林。只主張大法提挈。衲子不自躬親兼理常住一切庶物。盡付知事頭首。各局掌管。近世主者不然。自恃才力。以為有餘。不論大事小事。俱入方丈兼攝。而知事徒設序數。虗當其名耳。嗟乎。只是可惜。倘以你一身。資質執固。不捨勉強。把攬在手。主張一院之事。必欲要使小人不昏蒙障蔽於我法度。不參差條目如法。而又必使全合眾人。極端正公道議論。寧不難乎。主持人只提振大法綱宗。可也。
  妙喜曰。陽極則陰生。陰極則陽生。盛衰相乘。乃天地自然之數。惟豐亨宜乎日中。故曰。日中則昃。月滿則虧。天地盈虧。與時消息。而況於人乎。所以古之人。當其血氣壯盛之時。慮光陰之易往。則朝念夕思。戒謹彌懼。不恣情不逸欲。惟道是求。遂能全其令聞。若夫隳之以逸慾。敗之以恣情。殆於不可救。方頓足扼腕而追之。晚矣。時乎難得而易失也(薌林書)。
  豐亨。豐易卦名。震上離下。震為雷。離為火。名雷火豐。豐大也。以火明而震動。盛大之象也。其占有享道焉。故曰豐亨。陰死為消。陽死為息。令善也。聞名遠達也。妙喜曉人求道。要及時慎勿失時說。夫人死生之理。譬如純陽既極。則一陰生于其下。純陰既極。則一陽生于其下。有盛有衰。兩相乘除。乃天地之間。一定自然之數也。惟易雷火豐。取象震動火明有盛大之義。而又有亨通之道。但不可過。只宜乎日中耳。葢言豐盛難常。以此為戒也。故彖辭又曰。日中盛極則西昃。月望盈極則有缺虧。以天地自然之數觀之。尚有此盛昃盈虧之理。與日中時月望時。且消且息。而況于人乎。亦可以稱時自謹也。所以古人正當其年少血氣壯盛的時。痛惜光陰易過。歲月難留。則朝也念道。夕也思道。戒慎敬謹。益加憂懼。不恣縱七情。不放逸六欲。孜孜汲汲。惟道是求。乃能全美。令德名聞。若夫隳壞之以安逸嗜慾。毀敗之以恣蕩性情。危殆至于不可拯救。那時纔跌脚捶胸。而追悔之。早已遲了矣。故漢蒯徹。說韓信道。功難成而易敗。時難得而易失。時乎時乎。不再來。此雖世間說話。誠可以比況。為生死者。當痛惜。斯時確實難得而易失也。
  妙喜曰。古人先擇道德。次推才學。而進當時。苟非良器。置身於人前者。見聞多薄之。由是衲子。自思砥礪。名節而立。比見叢林凋喪。學者不顧道德。少節義無廉恥。譏淳素為鄙朴。獎囂浮為俊敏。是故晚輩識見不明。涉獵抄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