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整理。若專務得人心。而不孜孜汲汲勤于接納四來。則人情未必盡得。若專務接納四來。而不分辯君子小人。則四來未必可接。若專務分辯君子小人。而不喜聞己過。愛悅順己。則讒謟面諛之人至。而君子小人未必可分別。惟有德之賢。博達之士。不惡言己過。而必能改過。不悅順于己。而直質無偽。惟一味以本分事。提其大綱。為依持所以得人心。而叢林眾目。自條理矣。
  圓悟曰。住持以眾智為智。眾心為心。恒恐一物不盡其情。一事不得其理。孜孜訪納。惟善是求。當問理之是非。詎論事之大小。若理之是。雖靡費大而作之何傷。若事之非。雖用度小而除之何害。葢小者大之漸。微者著之萌。故賢者慎初。聖人存戒。涓涓不遏。終變桑田。炎炎靡除。卒燎原野。流煽既盛。禍災已成。雖欲救之固無及矣。古云。不矜細行。終累大德。此之謂也。
  分別是非。曰智。妙眾理而宰萬物也。孜勤也。遏止也。炎火光上也。原地寬平之處。煽熾也。矜憫也。惜之之意。累事相。緣及也。圓悟與佛智書。言住持人當以眾心為心。切于求善慎初說。住持宜以眾人智慧。為我智慧。眾人心腸。為我心腸。常恐一物不盡其情。使頭頭盡情一事。不得其理。使法法得理。勤勤懇懇。訪賢納善。專此是求。當問道理之或是或非。不論事物之若大若小。若理合時。宜于叢林於廣眾有利益。雖奢用廣大。而作為之。于事何傷。若事或不可。于廣眾于叢林無利益。雖支量些小。而蠲除之。于理何害。葢小者就是大之漸進。微者就是著之萌牙。毋謂善小不為。毋謂惡微不去也。故有德至人。慎行乎初。博達大聖。存心為戒。譬如水之微也。一滴之初。而不止遏。衝隄漫野。終變桑田而為滄海一樣。又如火之小也。一星之初。而不除熄。炎飇火熾。卒燎原野而為焦墟一般。水流火煽。既是盛大。人禍天災。業已長成。到此時。雖欲垂手拯救。噬臍不及矣。古云。不矜惜小行而有差。終緣及盛德而自累。此兩句說話。正是慎初存戒之謂也。其可忽耶。
  圓悟謂元布袋曰。凡稱長老之軄。助宣佛化。常思以利濟為心。行之而無矜。則所及者廣。所濟者眾。然一有矜己逞能之心。則僥倖之念起。而不肖之心生矣。
  元布袋名景元。號此菴。昭覺勤祖嗣也。矜矜持自負也。逞矜而自呈也。圓悟謂元布袋。當利濟為心。慎毋自矜說。凡稱做長老的軄品。不是尋常。乃佐佑宣通佛祖法化。宜恒念念自思。以利益眾生為心。精進力行。誨人不倦。而不自負。則所敷法化以及人者必廣。所濟攝以來歸者亦眾。然一有矜己自負逞能自高的心。則僥倖欲得之念起。而不學好人之心亦隨生矣。
  圓悟謂妙喜曰。大凡舉措。當謹終始。故善作者必善成。善始者必善終。謹終如始。則無敗事。古云。惜乎衣未成而轉為裳。行百里之半於九十。斯皆歎有始而無終也。故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昔晦堂老叔曰。黃檗勝和尚。亦奇衲子。但晚年謬耳。觀其始得。不謂之賢(雲門菴集)。
  黃檗名惟勝。黃龍南之嗣也。半猶止也。靡無也。鮮少也。克能也。圓悟謂妙喜慎終如始說。大凡舉動措止。當謹慎起頭。如是煞閣也。要如是故。能作事者。必能成事。能有始者。必能有終。所以謹慎煞閣。要如起頭一般。則庶幾無敗事也。古云。惜乎上衣未完成。而轉變為下裳。又如行百里之路途。而休無煞閣也。故詩云。無不有初。少能有終。此詩亦是說那個沒有起頭。但少能煞閣耳。昔晦堂老叔有言。黃檗勝和尚。初在黃龍參學時。人人稱之為奇衲子。及到後來煞閣差謬耳。觀其起頭。豈不教做有得之賢者耶○百里之半。五十里也。言不惟五十里。是直饒九十九里。少一里。亦是半也。
  圓悟謂佛鑒曰。白雲師翁。動用舉措。必稽往古。甞曰。事不稽古。謂之不法。予多識前言往行。遂成其志。然非特好古。葢今人不足法。先師每言。師翁執古。不知時變。師翁曰。變故易常。乃今人之大患。予終不為也。
  前言是古聖之言。往行是古聖之行。詳音義。故舊也。常是經也。言經常不易典法也。指前言往行的意思。圓悟謂佛鑒當法古尊先說。白雲師翁。四威儀中。必定稽考已往故事。甞曰。作事不考往古。教做無根。何所取法。予多博識前聖之言。往聖之行。遂成我的志向。然非是我愛要如此好古。葢今之人。不足以為法也。先師每言。師翁大固執于古。不達時勢變通。師翁乃曰。變換故典。改易常經。此患不小。乃是而今人之大患。予已確心死誓。必竟要法古。變故易常。終不敢為也。
  佛鑒懃和尚。自太平遷智海。郡守曾公元禮問。孰可繼住持。佛鑒舉昺首座。公欲得一見。佛鑒曰。昺為人剛正。於世邈然。無所嗜好。請之猶恐弗從。詎肯自來耶。公固邀之。昺曰。此所謂呈身長老也。竟逃於司空山。公顧謂佛鑒曰。知子莫若父。即命諸山堅請。抑不得已而應命(蟾侍者日錄)。
  曾公元禮。舒州太守也。昺首座名智昺。為人嚴直。號昺鐵面。佛鑒勤嗣也。首座表率叢林。人天眼目。分座說法。開鑒後昆。頭首綱領。西序第一位也。邈遠也。又輕視也。邀招也。呈媒衒也。言媒名自衒之意。司空山。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