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可嘉尚。但不知他所近附者是那個。忽一日看見喆與大寧寬蔣山元翠嚴真諸老同行。福嚴欣喜之極。若不可勝載。然從容和緩。而謂喆曰。爾所同行諸大士。法門中有大根器者。如龍如象一般。子得依他們同遊。近朱赤。近墨黑。一定肖像。也們去。在他時支。撑我道法之衰微。彰著祖宗之利濟。本不在我之重重叮嚀告誡也。擇處就士。學者其可不知所附托也歟。
  湛堂謂妙喜曰。參禪須要識慮高遠。志氣超邁。出言行事。持信於人。勿隨勢利苟枉。自然不為朋輩描摸時所上下也(寶峰記聞)。
  湛堂謂妙喜當識高志大說。參禪人識見須要高。思慮須要遠。志向須要超。氣勢須要邁。或出一言。或行一事。執守誠信。不欺于人。勿隨勢力。貪利苟且。不直等事所移奪。自然不為朋黨之輩描畵模寫同他一般。見識隨時遷改。易上易下也。
  湛堂曰。予昔同靈源。侍晦堂於章江寺。靈源一日與二僧入城。至晚方歸。晦堂因問。今日何往。靈源曰。適往大寧來。時死心在旁。厲聲呵曰。參禪欲脫生死。發言先要誠實。清兄何得妄語。靈源面熱。不敢對。自爾不入城郭。不妄發言。予固知靈源死心。皆良器也(日涉記)。
  死心名悟新。晦堂祖心嗣也。湛堂說。予昔同靈源。侍晦堂和尚于章江寺。靈源與二僧。入城閒翫。至日暮纔回寺中。晦堂因問。今日往甚處去來。靈源對曰。適往大寧寺去來。時死心在側。見靈源抵對不實。乃大聲呵叱之曰。參禪欲要超脫生死。發言先要誠實不欺。清兄何得不守根本。而脫空妄語耶。靈源面熱。自覺其非。而不敢強辯。從茲改過遷善。不入城郭。不出妄言。以予看來。靈源知過速改。死心正見責善。皆美好之人。大乘根器也。
  湛堂曰。靈源好閱經史。食息未嘗少憩。僅能背諷乃止。晦堂因呵之。靈源曰。甞聞用力多者收功遠。故黃太史魯直曰。清兄好學。如饑渴之嗜飲食。視利養紛華若惡臭。葢其誠心自然。非特爾也(贅疣集)。
  憩息也。黃太史名庭堅。字魯直。號山谷居士。得法于黃龍祖心。特爾強要如此的意思。湛堂借靈源好學以激勵諸人說。靈源愛好看讀經典。一食之際。呼吸之頃。也是不肯休息的。且必竟要背得熟了乃罷。晦堂因他過于好學。乃呵止之。靈源對曰。曾聞勇猛力剛。精進神壯。自強不息者。則三昧易成。彼岸易到。而圓滿功德。亦得永遠也。故黃太史魯直贊美之曰。清兄篤學。就如肚皮饑餓的人好飯食。咽喉消渴的人愛茶湯一般。觀世間財利奉養紛襍華美之事。就如惡臭屎一樣。葢他又本色又本分。乃是天性使然。不是他特意。要如此也。
  靈源清和尚。往舒州太平。每見佛眼臨眾周密。不甚失事。因問其要。佛眼曰。用事寧失於寬。勿失於急。寧失於略。勿失於詳。急則不可救。詳則無所容。當持之於中道。待之以含緩。庶幾為臨眾行事之法也(拾遺)。
  庶幾近辭。記靈源清和尚在舒州太平寺時。每見佛眼。臨蒞大眾。周詳細密。事事做得。恰好不差。因問是何要法。佛眼答曰。凡幹辦一切事。寧可失之于寬緩之間。不可失之于急迫之際。寧可失之于槩略之日。不可失之于詳審之時。若是失于急。則一定不可拯救。失于詳。則一定無所含容。當持守中道。在不急不寬不詳不略之間。而期待之。以含容舒緩。方近為調御大眾行持道法之準則也。
  靈源謂長靈卓和尚曰。道之行。固自有時。昔慈明放意於荊楚間。含耻忍垢。見者忽之。慈明笑而已。有問其故。對曰。連城與瓦礫相觸。予固知不勝矣。逮見神鼎後。譽播叢林。終起臨濟之道。嗟乎。道與時也。苟可強乎(筆帖)。
  長靈卓名守卓。靈源清嗣。固本也。連城玉也。表貴重的意思。事詳音義。礫小石也。神鼎名洪諲。首山念祖嗣也。靈源謂長靈卓行道要知時說。授受之道。要待時而行。不可強行。本一定有個時節也。昔慈明肆意于荊楚之間。眾人指目之不暇。明唯包容耻辱。忍受垢浼。見者輕忽。而不推重。慈明自覺無過。亦不洗雪。但笑而順受其辱焉而已。或有問其不辯雪者是何緣。故明對之曰。連城璧貴重者也。二十五座城。不可易之寶。而與無用瓦子石頭相觝觸。譬如以金丸彈子去打那小雀一般。豈不因小而失大。予固已知其決不勝矣。用辯雪奚為及。明訪見神鼎。鼎問曰。汾陽有西河師子是否。慈明指後。厲聲曰。屋倒矣。鼎回顧盻。慈明坐地。脫隻履而視之。鼎老忘所問。又失公所在。慈明起整衣。且行且語曰。見面不如聞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返。鼎嘆曰。汾陽有此兒耶。慈明從此名重四方。究竟大興臨濟之道。靈源又復嘆惜道。用是觀之。道理之與時節。也果可得。而勉強以行之也乎。時節若至。其理自彰矣。
  靈源謂黃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為安。此誠喻安危之機。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間不容髮。夫人平居燕處。罕以生死禍患為慮。一旦事出不測。方頓足扼腕而救之。終莫能濟矣(筆帖)。
  古人云。是梁太傅賈誼上漢文帝疏云。備詳音義。措置也。頓足是跌脚。扼腕猶捶胸也。靈源謂黃太史當慮生死大事說。古人賈誼設譬。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