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如者。始自出家束包行脚做禪和子時。至于出世領眾匡徒。弘法忘身。不止如饑渴者而求飲食相似。造次者。急遽苟且之時。顛沛者。傾覆流離之際。當此之時。不見有勃然而變其色。疾然而出其語。夏不排窻取凉。冬不附爐求煖。一丈室翛然。無物自如。唯凝塵滿案而已。即此知其奉法之誠也。甞曰。衲子家自己心內。無高明遠見。而外又乏嚴師良友。罕有能成器者。
  故當時執抝。如孚鐵脚。倔強如秀圓通諸公。皆望風而偃。嗟乎。二老實千載衲子之龜鑑也(可菴記聞)。
  此節總結楷模。故當時執抝如孚鐵脚。孚即長蘆應天永孚禪師。嗣泐潭懷澄禪師。青原下十四世。執抝者。謂剛硬孤高不近人情也。師行脚時。夜至一旅邸。有娼女為母逼惑。師趺坐達旦。女告母。母嘆曰。真佛子也。師性好遊歷。故叢林有平生孚鐵脚。道價喧宇宙之語。倔強如秀圓通。倔。梗也。強。孤硬也。諸公者。指同時出世諸知識。見真如與楊岐二師。如此認真。皆望風而偃。偃者。仆也。倒也○孔子曰。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嗟乎。以此而知真如之與楊岐二大老。實為千載已下衲子之神龜寶鑑也○龜知未來之禍福。鑑照現在之妍[娟-月+虫]△自古德風拂人。快有餘想。至千百年猶清涼不已。人何其不為也耶。
  此篇言為法者不顧身。義有所在也。
  子韶同玅喜萬菴三人。詣前堂本首座寮問疾。玅喜曰。林下人身安然後可以學道。萬菴直謂不然。必欲學道。不當更顧其身。玅喜曰。爾遮漢又[真*真]耶。子韶雖重玅喜之言。而終愛萬菴之語為當(記聞)。
  謂三人同往前禪堂本首座寮問安。本即博山悟本。妙喜曰。林下人身安然後可以學道。萬菴直言不廻互也。以謂不然。必欲造進此道。不當要更顧惜此身。忘身乃可以學道也。妙喜曰。爾者漢又顛耶。即今爾我來此。原為安慰病者之心。又作與麼說話。子韶雖重妙喜之言。而終愛萬菴之語以為切當。當字去聲。謂發言之中節也△玅喜以情通為言。萬菴唯據理而論。各有所見。慎勿泥矣。
  此篇謂住持得衲子。使法道隆而己事盡也。
  子韶問玅喜。方今住持何先。玅喜曰。安著禪和子。不過錢穀而已。時萬菴在座。以謂不然。計常住所得。善能樽節浮費。用之有道。錢穀不勝數矣。何足為慮。然當今住持。惟得抱道衲子為先。假使住持有智謀。能儲十秊之糧。座下無抱道衲子。先聖所謂坐消信施仰愧龍天。何補住持。子韶曰。首座所言極當。玅喜回顧萬菴曰。一箇箇都似你。萬菴休去(已上竝見可菴集)。
  子韶問妙喜曰。于今叢林住持。以何務為先。妙喜答曰。安著禪和子。不過要銀錢米穀而已。時萬菴在座。以謂不然。若論錢穀。有好執事。計較常住所有或多或少。善能撙節。撙節者。量其所入度其所出。無使浪費。用之有道。則錢穀不勝其多矣。何足為慮。然當今住持。惟得抱守道德之衲子。最為先務。假使住持人有智能有謀略。能儲積十年之糧。座下若無得箇抱守道德之人。先聖謂之坐消信施。仰愧龍天。于住持者有何所補。子韶美之曰。首座所言甚為當理。誠不謬為人天眼目。妙喜回首顧視萬菴曰。人之智識深淺不同。一箇箇都像似你。萬菴休去。默然領之也△聖賢應世。原為了一大事因緣。必以得人為要。不得人。乃古人之隱憂也。
  此篇謂主法者要自重。不可率然而語也。
  萬菴顏和尚曰。玅喜先師初住徑山。因夜參持論諸方及曹洞宗旨不已。次日音首座謂先師曰。夫出世利生。素非細事。必欲扶振宗教。當隨時以救弊。不必取目前之快。和尚前日作禪和子。持論諸方。猶不可妄。況今登寶華王座。稱善知識耶。先師曰。夜來一時之說焉。首座曰。聖賢之學。本於天性。豈可率然。先師稽首謝之。首座猶說之不已。
  江州東林萬菴道顏禪師。潼川鮮于氏子。嗣大慧禪師。曰。玅喜先師。初住徑山。因夜參。持論諸方法道有深淺不同。及論曹洞所立宗旨。說之不已。曹洞者。即撫州曹山本寂禪師。嗣洞山良价禪師。初離洞山。入曹溪禮祖塔。回吉州之吉水。眾響師名。遂請開法。師擬曹溪。凡所居處。立曹為號。洞山之道至師大弘。諸方推尊故稱曹洞宗。次日音首座乃謂先師曰。夫出世本為利益眾生。原非細事。必要扶持法門。大振五宗之教化。正好隨時以捄末法之積弊可也。不必要趂目前一時快意穪性而談。和尚昔日做禪子。持論諸方。猶不可妄。恐有失言之過。況今日已登寶華王座。弘宣大法。稱為善知識耶。先師曰。昨夜偶爾一時之說耳。首座曰。為聖賢之學。本出乎人之天性。豈可率然語耶。率然者。忽略也。先師稽首謝之。首座猶說之不止△首座有直言敢諫之誠。和尚有寬宏納諫之量。咸可以為人天法式。
  此篇謂德人臨難猶為人慕戀不已也。
  萬菴曰。先師竄衡陽。賢侍者錄貶詞。揭示僧堂前。衲子如失父母。涕泗愁歎。居不遑處。音首座詣眾寮白之曰。人生禍患。不可苟免。使玅喜平生如婦人女子。陸沉下板。緘默不言。故無今日之事。況先聖所應為者。不止於是。爾等何苦自傷。
  此節示其素分。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