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俱到方丈受曲折。及茶會時。即少一人。偉問為誰。眾曰。隨州永泰。首座曰。泰遊山未回。可請他僧。偉然之。俄有告曰。泰實在。首座匿之。偉色莊使搜之果在。泰自陳拙弱。恐失所受之事。首座實不知也。偉令擊鐘集眾白曰。昧心欺眾。他人猶不可為。況首座分座授道。是老師所賞之職。而自破壞乎。二人俱受罰出院。由此眾服其公。泰後嗣法。住黃檗山。首座即潭州大溈祖瑃禪師。福州吳氏子。得法于大溈秀禪師。南嶽下十三世。載于典文者。出僧寶傳。足可以為法門令範也。
  今則各狥私欲。大隳百丈規繩。懈於夙興。多缺參會禮法。或縱貪饕而無忌憚。或緣利養而致喧爭。至於便僻醜惡。靡所不有。烏乎。望法門之興。宗教之盛。詎可得耶(龍昌集)。
  此節明師法不成。且今之為住持者不然。各隨己欲。稱性任情。大隳百丈所立之規矩準繩。隳者。壞也。叢林本有早參晚參。乃恒規也。夙興即早起。廢早參也。又多缺于尋常省會之禮法。或縱貪饕而無忌憚。求之不足曰貪。嗜之不足曰饕。或因貪取利養。以致于喧閙而爭競之。其餘一切便僻醜惡之事。無所不有。烏乎。如是之人。要望法門興。宗教盛。如何能得。斯真可歎也△與人作師法。當于寒烟荒雨時。細看自家是何等模樣。是何等行徑。乃為得體。
  此篇以父母師長期望之念。惕動學人心志。使之精進不已也。
  高菴住雲居。每見衲子室中不契其機者。即把其袂正色責之曰。父母養汝身。師友成汝志。無饑寒之迫。無征役之勞。於此不堅確精進成辦道業。他日何面目見父母師友乎。衲子聞其語。有泣涕而不已者。其號令整嚴如此。
  高菴和尚住雲居日。每見禪者入室答語不能契合其機者。即把其衣袂正其顏色而斥責之曰。父母生養汝之身。師友成就汝之志。而且依止叢林。受檀信之施。不為饑寒之所迫。既出家了。仗佛法之力。不為征役之所勞。軍差曰征。民差曰役。于此身安心閑之際。而不肯立堅確之志。起精進之心。成辦自家道業。他時異日。將何面目去見你父母師友乎。衲子聞其語。有泣涕而不止者。其號令整齊。教誡威嚴之如此也△聞語泣涕。正良心發現處。如此教之誨之。孰不踊躍前進乎。可見人材之成敗。半由于主持者之善為造就。可不慎哉。
  此篇言古者以德育人。愛之至。憐之深也。
  高菴住雲居。聞衲子病移延壽堂。咨嗟歎息。如出諸己。朝夕問候。以至躬自煎煑。不嘗不與食。或遇天氣稍寒。拊其背曰。衣不單乎。或值時暑。察其色曰。莫大熱乎。不幸不救。不問彼之有無。常住盡禮津送。知事或他辭。高菴叱之曰。昔百丈為老病者立常住。爾不病不死也。
  此節惻隱存誠。師住雲居時。每聞衲子有病移延壽堂。堂名延壽者。乃安撫老病之所也。古來叢林。老者送安樂堂。病者送延壽堂。今又名涅槃堂是也。師乃咨嗟歎息。如出諸己。謂病者如己之所生也。早夜躬親問候。以至自己煎藥煑食。每以食與病者。先自嘗之。若未嘗則不與之食。或遇天氣稍寒。拊彼病者之背曰。衣不單乎。或值一時暑熱。即觀彼顏色曰。莫大熱麼。不幸彼之天數已盡。無復生之理。亦不問彼人衣鉢之有無。一皆出于常住。盡叢林之常禮。以津送之。知事者或以他故為辭。師即呵叱之曰。昔百丈原為老病者建立常住。難道爾不病不死也。
  四方識者。高其為人。及退雲居過天台。衲子相從者。僅五十輩。間有不能往者。泣涕而別。葢其德感人如此(山堂小叅)。
  此節至德有在。四方有智識者。尊其為人之高玅。及至退雲居過天台。衲子相從去者。僅五十輩。間或有不能同去者。泣涕而別。葢其師之盛德。感人留戀如此△邇來叢林。見病人不嫌不恨足矣。吾不審慈悲之心安在。
  此篇見道人隨處可樂不擇居以自適也。
  高菴退雲居。圓悟欲治佛印臥龍葊。為燕休之所。高菴曰。林下人苟有道義之樂。形骸可外。予以從心之年。正如長庚曉月。光影能幾時。且西山廬阜。林泉相屬。皆予逸老之地。何必有諸己。然後可樂邪。未幾即拽杖過天台。後終於華頂峯(真牧集)。
  高菴和尚既退雲居。圓悟禪師極優愛之。欲修治佛印禪師所創之臥龍菴。為燕閑休老之所。師曰。林下學道之人。本以道德節義為樂。彼形骸可以擲于意外。何足惜哉。況予今已是從心之年。光景不久也。孔子曰。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謂凡事從心所欲。不過法度也。年至此時。正如長庚曉月。光影能有幾時。東有啟明曰金星。西有長庚曰水星。金星在西。日出則現。水星在東。日沒則現。又先日出曰啟明。後日沒日長庚。曉月。如二十七八之月。纔發則天曉矣。謂光景不長若此。且西山之廬阜。山林泉石。相屬相望之處。總皆可以為予休老之地。豈必要是自家所治之處。然後乃可為樂耶。未幾即拽杖過天台。後示寂於華頂峯△不獨萱艸忘憂。讀此自然樂矣。
  此篇謂住持當殷勤誘掖。使學者得以成其美材也。
  高菴曰。衲子無賢愚。惟在善知識。委曲以崇其德業。歷試以發其器能。旌獎以重其言。優愛以全其操。歲月積久。聲實竝豐。葢人皆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