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爾不入城郭。不妄發言。予固知靈源死心。皆良器也(日涉記)。

死心
  隆興府黃龍死心悟新禪師。韶州黃氏子。嗣黃龍祖心禪師。南嶽下十三世也。

良器
  良。大也。靈源知過必改。死心正而不屈。
  湛堂曰。靈源好閱經史。食息未嘗少憩。僅能背諷乃止。晦堂因呵之。靈源曰。嘗聞用力多者收功遠。故黃太史魯直曰。清兄好學。如饑渴之嗜飲食。視利養紛華若惡臭。葢其誠心自然。非特爾也(贅疣集)。


  息也。

黃太史
  諱庭堅。字魯直。號山谷居士。得法於黃龍祖心禪師。

特爾
  天性如此。非故強為。
  靈源清和尚。住舒州太平。每見佛眼臨眾周密。不甚失事。因問其要。佛眼曰。用事寧失於寬。勿失於急。寧失於略。勿失於詳。急則不可捄。詳則無所容。當持之於中道。待之以含緩。庶幾為臨眾行事之法也(拾遺)。
  靈源謂長靈卓和尚曰。道之行固自有時。昔慈明放意於荊楚間。含耻忍垢。見者忽之。慈明笑而已。有問其故。對曰。連城與瓦礫相觸。予固知不勝矣。逮見神鼎後。譽播叢林。終起臨濟之道。嗟乎。道與時也。苟可強乎(筆帖)。

長靈卓
  東京天寧長靈守卓禪師。泉州莊氏子。嗣靈源清禪師。南嶽十四世。

連城
  趙有卞和璧。秦昭王欲以十二連城貿之。趙遣相如送之入秦。相如視秦王惟有愛璧之心。而無割城之意。乃詐曰。璧有瑕。請示之。玉授璧與相如。如將璧却倚柱立。怒髮衝冠。謂曰。臣聞布衣之交。尚不忍相欺。況大國乎。王若急臣。臣頭璧俱碎於柱。王恐璧碎。使人扶相如起。


  小石也。

神鼎
  潭州神鼎洪諲禪師。襄水扈氏子。嗣首山念禪師。南嶽下九世。尋常一衲。以度寒暑。後隱衡嶽。有一貴豪來山遊。見師氣貌閑靜。一鉢無餘。遂拜請住神鼎。十年枯淡。室無升米。一鉢挂壁。日收盞飯。一枯木床為法座。殘僧數輩圍之。始終如此。後宗風大振。門弟子氣吞諸方。由是慈明。髮長不剪。敝衣而特往見鼎。鼎曰。汾陽有西河師子是否。慈明指後厲聲曰。屋倒矣。鼎回顧相視。慈明坐脫隻履而視之。鼎老忘問。又失公所在。慈明遂整衣且行且日。見面不如聞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返。鼎嘆曰。汾陽有此兒也。慈明自此名重四方。
  靈源謂黃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為安。此誠喻安危之機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間不容髮。夫人平居燕處。罕以生死禍患為慮。一旦事出不測。方頓足扼腕而捄之。終莫能濟矣(筆帖)。

古人云
  漢文帝六年。淮南厲王長謀反。廢處蜀郡。嗔恚不食死。梁太傅賈誼上疏曰。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他背理而傷道者。難徧以疏舉。進言者皆言。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固為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未外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陛下可不壹令臣。得熟數之於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扼腕
  上持也。下手腕也。謂趺脚捶胸。以手持腕。救之晚矣。
  靈源謂佛鑑曰。凡接東山師兄書。未嘗言世諦事。唯丁寧忘軀弘道。誘掖後來而已。近得書云。諸莊旱損。我總不憂。只憂禪家無眼。今夏百餘人。室中舉個狗子無佛性話。無一人會得。此可為憂。至哉斯言。與憂院門不辦。怕官人嫌責。慮聲位不揚。恐徒屬不盛者。實霄壤矣。每念此稱實之言。豈復得聞。吾侄為嫡嗣。能力振家風。當慰宗屬之望。是所切禱(蟾侍者日錄)。
  靈源曰。磨礲砥礪。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種樹蓄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學者果熟計而履踐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古不易之道也(筆帖)。

磨礲
  全篇出漢書枚乘傳。乃諫吳王之言也。
  靈源謂古和尚曰。禍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自召。安可不思。或專己之喜怒而隘於含容。或私心靡費而從人之所欲。皆非住持之急。茲實恣肆之攸漸。禍害之基源也(筆帖)。

古和尚
  惠古禪師。嗣靈源清禪師。南嶽下十四世。

相倚
  背向之義。謂背之則禍生。向之則福長也。

同域
  美惡之義。德美則吉。性暴則凶。謂心者眾妙之門。羣靈之府。升降之源。禍福之本也。

靡費
  奢侈也。

攸漸
  始終之義。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禍能生福。福能生禍。禍生於福者。緣處災危之際。切於思安。深於求理。遂能祗畏敬謹。故福之生也宜矣。福生於禍者。緣居安泰之時。縱其奢欲。肆其驕怠。尤多輕忽侮慢。故禍之生也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