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曰:初犯為罪,亦名為過,過言誤也。犯過一千八十為禍,禍重於罪矣。犯過二千一百六十為咎,咎又重於禍矣。此三者皆無道之所為也。小則害身,大則喪國,得不戒哉。
  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夫外物雖足而心不知足者,是謂不知足也。外物不足而心常足者,是謂知足也。《高士傳》曰:嚴君平與蜀郡富人羅沖相善。聞君平辟命不起而問之曰:何不往仕。君平曰:無能自發。沖即為備車馬衣粮僕從。君平曰:吾病耳,非不足也。我有餘而子不足,奈何以不足奉有餘。沖曰:吾一席萬金,子無甔石之資,而曰有餘,謬矣。君平曰:吾嘗宿於子之家,人定而役未息,晝夜汲汲,未有足時,今我以卜為業,不下席而錢自至,餘錢尚有數萬,上塵厚寸,不知所用,我有餘而子不足乎。沖退而欺曰:益我貨者,損我神,生我名者,殺我身,若乃知足之足,安有戎馬生於郊禍咎之重大乎。
  道無不在,何必遠求,故次之以不出戶。
  不出戶,知天下。
  夫聖賢之為治,必先身心以度之,自近而及遠也。不下廟堂而知四海之外者,因物以識物,因人以知人,當食而思天下之飢,當衣而思天下之寒,愛其親知天下之有耆老,憐其子知天下之有稚幼也。夫如是,又何出戶而知天下哉。
  不窺牖,見天道。
  夫人七尺之軀,四支、九竅、五藏、六府,賅而存焉。是以身之元氣與天道相通也。人君守形清靜,則天氣高明而自正,人君縱其多欲,則天氣昏暝而煩濁。人君者,與二儀同其德,日月參其明,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不假窺牖望,而天道自明矣。嚴君平曰:是以聖人不出戶,上原父母,下揆子孫,危寧利害反於己,故明於死生之說,察於是非之理,通於利害之原,達於治亂之本。以己知家,以家知彼,事得其綱,物得其紀,動知所之,靜知所守,道德為父,神明為母,清靜為師,太和為友,天下為家,萬物為體,眡彼如己,紙己如彼,心不敢生,志不敢舉,捐棄知故,絕滅三五,因而不作巖居穴處,不殺群類,不食生草,未成不服,未終不采,天地人物,各保其有,此所謂以一體之中,法天地萬物也。
  其出彌遠,其知彌少。
  失道之君,不能法天行道,而恃聰明察物,求之愈遠,知之愈匙。君平曰:稽之天地,驗之古今,動不相違,以知天地之道畢於我也。家者知人之根本也。身者知天地之淵泉也。觀天下不由身,觀人不由家,小近大遠,小知大迷,去家出戶,不見天下,去身窺牖,不知天道,其出愈遠,其知益少,周流四海,其迷益甚,求之益大,功名益小,不眡不聽,求之於己,天人之際,大道畢矣。記曰:欲治天下先治其國,欲治其國先治其家,欲治其家先治其身,欲治其身先治其心,欲治其心先誠其意。故君子不誠,無物皆反,推於身心之謂也。
  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
  夫聖人不行天下,而察知人情者,以身觀身,以內知外,所謂獨悟也。不見天象而能名命天道者,原小以知大,明近以諭遠,所謂冥覽也。
  不為而成。
  聖人無為而化成天下,蓋明物性自然,因任而已矣。孔子曰:無為而治者,其舜也歟。
  不行而知,不見而名,蓋因學悟,故次之以為學日益。
  為學日益,
  可道可名既彰,而崇德尚賢滋起,則為學之士,博覽多識,日益聞見,遞相夸企,喪滅淳風,而不自知也。
  為道日損。
  夫道因為學日益,既益即損,而知子守母復初歸根也。復初歸根,先去智原,乘要執本日損,云為漸入虛妙也。
  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夫損之者,無贏而不遣,遣之至乎忘惡,然後無細而不去,去之至乎忘善。惡者非也,善者是也。既損其非,又損其是,故曰損之又損。若乃是非都忘,欲利自泯,性與道合,以至無為,已既無為,不與物競,而任萬物之自為也。自為則無不為矣。
  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聖賢行道,先修身心,然後及乎天下。上言治身以無為,此言治天下以無事。故聖賢之用心,常慮一物之失所,將欲救弊亂之要,在於取天下人之心。取天下人之心,當以無事為衛,無為為教,無欲為寶,自然俗化清靜,民皆樂推而不猒也。若以有為有事,政煩民勞,重足而立,側自而詆,則百姓望而畏之,何足以取天下人之心哉。
  既益反損,損至無心,故次之以聖人無常心。
  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聖人體道虛心,物感斯應,感既不一,故應無常心。然百姓之心,常欲安其生而遂其性,聖人使人人得其所欲者,豈非以百姓心為心乎。莊子曰:至人用心若鎰,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此,聖人無常心也。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夫百姓有好善之心者,聖人不違其性,應之以善。其性本善者,聖人固以上善輔之,使必成其善。苟有不善之心,聖人亦以善待之,感上善之德,而自遷其心為善矣。則天下無有不善者,此乃聖人順物性為化終,不役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