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物反求诸身否?」曰:「不必如此说。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
  又问:「致知先求诸四端,如何?」曰:「求之性情,固是切于身,然一草一木皆有理,须是察。」
  
  「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人思虑始皆溷浊,久自明快。
  
  问:「如何是近思?」曰:「以类而推。」
  
  学者先要会疑。
  
  横渠先生答范巽之曰:所访物怪神奸,此非难语,顾语未必信耳。孟子所论「知性知天」,学至于知天,则物所从出,当源源自见。知所从出,则物之当有当无,莫不心谕,亦不待语而后知。诸公所论,但守之不失,不为异端所劫,进进不已,则物怪不须辨,异端不必攻,不逾朞年,吾道胜矣!若欲委之无穷,付之以不可知,则学为疑扰,知为物昏。交来无间,卒无以自存,而溺于怪妄必矣。
  
  子贡谓:「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既言夫子之言,则是居常语之矣。圣门学者「以仁为己任」,不以苟知为「得」,必以了悟为「闻」,因有是说。
  
  义理之学,亦须深沉方有造,非浅易轻浮之可得也。
  
  学不能推究事理,只是心粗。至如颜子未至于圣人处,犹是心粗。
  
  「博学于文」者,只要得「习坎心亨」。盖人经历险阻艰难,然后其心亨通。
  
  义理有疑,则濯去旧见,以来新意。心中有所开,即便札记。不思则还塞之矣。更须得朋友之助,一日间朋友论著,则一日间意思差别,须日日如此讲论,久则自觉进也。
  
  凡致思到说不得处,始复审思明辨,乃为善学也。若告子则到说不得处遂已,更不复求。
  
  伊川先生曰:凡看文字,先须晓其文义,然后可求其意。未有文义不晓而见意者也。
  
  学者要自得。《六经》浩渺,乍来难尽晓。且见得路径后,各自立得一个门庭,归而求之可矣。
  
  凡解文字,但易其心,自见理。理只是人理,甚分明,如一条平坦底道路。《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此之谓也。
  或曰:「圣人之言,恐不可以浅近看他。」曰:「圣人之言,自有近处,自有深远处。如近处怎生强要凿教深远得?扬子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颐与改之曰:『圣人之言,其远如天,其近如地。』」
  
  学者不泥文义者,又全背却远去。理会文义者,又滞泥不通。如子濯孺子为将之事,孟子只取其不背师之意,人须就上面理会事君之道如何也。又如万章问舜完廪浚井事,孟子只答他大意,人须要理会浚井如何出得来,完廪又怎生下得来。若此之学,徒费心力。
  
  凡观书不可以相类泥其义,不尔,则字字相梗。当观其文势上下之意,如「充实之谓美」,与《诗》之美不同。
  
  问:「莹中尝爱《文中子》,或问学《易》,子曰:『终日干干可也。』此语最尽。文王所以圣,亦只是个不已。」先生曰:「凡说经义,如只管节节推上去,可知是尽。夫『终日干干』,未尽得易。据此一句,只做得九三使。若谓干干是不已,不已又是道,渐渐推去,自然是尽。只是理不如此。」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言道之体如此,这里须是自见得。
  张绎曰:「此便是无穷。」先生曰:「固是道无穷,然怎生一个无穷,便道了得他?」
  
  今人不会读书。如「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须是未读《诗》时,不达于政,不能专对。既读《诗》后,便达于政,能专对四方,始是读《诗》。「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须是未读《诗》时如面墙,到读了后便不面墙,方是有验。大抵读书只此便是法。如读《论语》,旧时未读,是这个人,及读了,后来又只是这个人,便是不曾读也。
  
  凡看文字,如七年、一世、百年之事,皆当思其如何作为,乃有益。
  
  凡解经,不同无害,但紧要处不可不同尔。
  
  焞初到,问为学之方。先生曰:「公要知为学,须是读书。书不必多看,要知其约。多看而不知其约,书肆耳。颐缘少时读书贪多,如今多忘了。须是将圣人言语玩味,入心记着,然后力去行之,自有所得。」
  
  初学入德之门,无如《大学》,其它莫如《语》《孟》。
  
  学者先须读《论》《孟》。穷得《论》《孟》,自有要约处,以此观他经甚省力。《论》《孟》如丈尺衡量相似,以此去量度事物,自然见得长短轻重。
  
  读《论语》者,但将诸弟子问处,便作己问;将圣人答处,便作今日耳闻,自然有得。若能于《论》《孟》中深求玩味,将来涵养成,甚生气质!
  
  凡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