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易。」生则一时生,皆完此理。人则能推,物则气昏,推不得。不可道他物不与有也。人只为自私,将自家躯壳上头起意,故看得道理小了他底。放这身来,都在万物中一例看。大小大快活。释氏以不知此,去他身上起意思,奈何那身不得,故却厌恶,要得去尽根尘。为心源不定,故要得如枯木死灰。然没此理,要有此理,除是死也。释氏其实是爱身,放不得,故说许多。譬如负版之虫,已载不起,犹自更取物在身。又如抱石投河,以其重愈沈,终不道放下石头,惟嫌重也。
  
  人有语导气者,问先生曰:「君亦有术乎?」明道曰:「『吾尝夏葛而冬裘,饥食而渴饮』,『节嗜欲,定心气』,如斯而已矣。」
  
  佛氏不识阴阳昼夜死生古今,安得谓形而上者与圣人同乎?
  
  释氏之说,若欲穷其说而去取之,则其说未能穷,固已化而为佛矣。只且于迹上考之。其设教如是,则其心果如何?固难为取其心不取其迹,有是心则有是迹。王通言心迹之判,便是乱说,故不若且于迹上断定不与圣人合。其言有合处,则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却省易。
  
  问:「神仙之说有诸?」曰:「若说白日飞升之类,则无。若言居山林间,保形炼气,以延年益寿,则有之。譬如一炉火,置之风中则易过,置之密室则难过。有此理也。」
  又问:「扬子言:『圣人不师仙,厥术异也。』圣人能为此等事否?」曰:「此是天地间一贼。若非窃造化之机,安能延年?使圣人肯为,周孔为之矣。」
  
  谢显道历举佛说与吾儒同处,问伊川先生。先生曰:「凭地同处虽多,只是本领不是,一齐差却。」
  
  横渠先生曰:释氏妄意天性,而不知范围天用,反以六根之微因缘天地。明不能尽,则诬天地日月为幻妄。蔽其用于一身之小,溺其志于虚空之大。此所以语大语小,流遁失中。其过于大也,尘芥六合。其蔽于小也,梦幻人世。谓之穷理可乎?不知穷理而谓之尽性可乎?谓之无不知可乎?尘芥六合,谓天地为有穷也。梦幻人世,明不能究其所从也。
  
  《大易》不言有无。言有无,诸子之陋也。
  
  浮图明鬼,谓有识之死,受生循环,遂厌苦求免,可谓知鬼乎?以人生为妄,可谓知人乎?天人一物,辄生取舍,可谓知天乎?孔孟所谓天,彼所谓道。惑者指「游魂为变」为轮回,未之思也。大学当先知天德,知天德则知圣人,知鬼神。今浮图极论要归,必谓死生流转,非得道不免,谓之悟道可乎?自其说炽传中国,儒者未容窥圣学门墙,已为引取。沦胥其间,指为大道。乃其俗达之天下,致善恶知愚,男女臧获,人人着信。使英才间气,生则溺耳目恬习之事,长则师世儒崇尚之言。遂冥然被驱,因谓圣人可不修而至,大道可不学而知。故未识圣人心,已谓不必求其迹;未见君子志,已谓不必事其文。此人伦所以不察,庶物所以不明,治所以忽,德所以乱。异言满耳,上无礼以防其伪,下无学以稽其蔽。自古诐淫邪遁之辞,翕然并兴。一出于佛氏之门者,千五百年。向非独立不惧,精一自信,有大过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间,与之较是非计得失哉!
  
  
  近思录卷十四圣贤
  
  
  明道先生曰:尧与舜更无优劣,及至汤武便别,孟子言性之反也。自古无人如此说,只孟子分别出来,便知得尧舜是生而知之,汤武是学而能之。文王之德则似尧舜,禹之德则似汤武。要之皆是圣人。
  
  
  仲尼,元气也。颜子,春生也。孟子,并秋杀尽见。仲尼无所不包,颜子视「不违如愚」之学于后世,有自然之和气,不言而化者也。孟子则露其材,盖亦时然而已。仲尼,天地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观其言皆可见之矣。仲尼无迹,颜子微有迹,孟子其迹着。孔子尽是明快人,颜子尽岂弟,孟子尽雄辩。
  
  曾子传圣人学,其德后来不可测,安知其不至圣人?如言「吾得正而毙」,且休理会文字,只看他气象极好,被他所见处大。后人虽有好言语,只被气象卑,终不类道。
  
  传经为难。如圣人之后,才百年,传之已差。圣人之学,若非子思孟子,则几乎息矣。道何尝息?只是人不由之。「道非亡也,幽厉不由也。」
  
  荀卿才高,其过多。扬雄才短,其过少。
  
  荀子极偏驳,只一句性恶,大本已失。扬子虽少过,然已自不识性,更说甚道?
  
  董仲舒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此董子所以度越诸子。
  
  汉儒如毛苌董仲舒最得圣贤之意,然见道不甚分明。下此即至扬雄,规模又窄狭矣。
  
  林希谓扬雄为禄隐。扬雄后人只为见他著书,便须要做他是,怎生做得是?
  
  孔明有王佐之心,道则未尽。王者如天地之无私心焉,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孔明必求有成而取刘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