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说之惑人易入而可惧也如此。
  
  治水,天下之大任也。非其至公之心,能舍己从人,尽天下之议,则不能成其功,岂方命圯族者所能乎?鲧虽九年而功弗成,然其所治,固非他人所及也。惟其功有叙,故其自任益强,咈戾圯类益甚。公议隔而人心离矣,是其恶益显,而功卒不可成也。
  君子「敬以直内」。微生高所枉虽小,而害则大。
  
  人有欲则无刚,刚则不屈于欲。
  
  「人之过也,各于其类。」君子常失于厚,小人常失于薄;君子过于爱,小人伤于忍。
  
  明道先生曰:富贵骄人,固不善。学问骄人,害亦不细。
  
  人以料事为明,便骎骎入逆诈亿不信去也。
  
  人于外物奉身者,事事要好,只有自家一个身与心,却不要好。苟得外面物好时,却不知道自家身与心却已先不好了。
  
  人于天理昏者,是只为嗜欲乱着他。庄子言:「其嗜欲深者,其天机浅。」此言却最是。
  
  伊川先生曰:阅机事之久,机心必生。盖方其阅时,心必喜。既喜则如种下种子。
  
  疑病者,未有事至时,先有疑端在心。周罗事者,先有周事之端在心。皆病也。
  
  较事大小,其弊为「枉尺直寻」之病。
  
  小人、小丈夫,不合小了,他本不是恶。
  
  虽公天下事,若用私意为之,便是私。
  
  做官夺人志。
  
  骄是气盈,吝是气歉。人若吝时,于财上亦不足,于事上亦不足,凡百事皆不足,必有歉歉之色也。
  
  未知道者如醉人,方其醉时,无所不至,及其醒也,莫不愧耻。人之未知学者,自视有为无缺,及既知学,反思前日所为,则骇且惧矣。
  
  邢恕云:「一日三点检。」明道先生曰:「可哀也哉!其余时理会甚事?」
  盖仿三省之说错了,可见不曾用功,又多逐人面上说一般话。
  明道责之,邢曰:「无可说。」明道曰:「无可说,便不得不说。」
  
  横渠先生曰:学者舍礼义,则饱食终日,无所猷为,与下民一致,所事不踰衣食之间,燕游之乐尔。
  
  郑卫之音悲哀,令人意思留连,又生怠惰之意,从而致骄淫之心。虽珍玩奇货,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切,从而生无限嗜好。故孔子曰必放之,亦是圣人经历过,但圣人能不为物所移耳。
  
  孟子言反经,特于乡原之后者,以乡原大者不先立,心中初无主,惟是左右看,顺人情,不欲违,一生如此。
  
  近思录卷十三异端
  
  明道先生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杨氏为我,疑于义;墨氏兼爱,疑于仁。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只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为害尤甚。杨墨之害,亦经孟子辟之,所以廓如也。
  
  伊川先生曰:儒者潜心正道,不容有差。其始甚微,其终则不可救。如「师也过,商也不及」,于圣人中道,师只是过于厚些,商只是不及些,然而厚则渐至于兼爱,不及则便至于为我。其过不及同出于儒者,其末遂至杨墨。至如杨墨,亦未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推之便至于此,盖其差必至于是也。
  
  明道先生曰:道之外无物,物之外无道,是天地之间,无适而非道也。即父子而父子在所亲,即君臣而君臣在所严,以至为夫妇,为长幼,为朋友,无所为而非道。此道所以不可须臾离也。然则毁人伦,去四大者,其外于道也远矣。故「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若有适有莫,则于道为有间,非天地之全也。彼释氏之学,于「敬以直内」则有之矣,「义以方外」则未之有也,故滞固者入于枯槁,疏通者归于恣肆。此佛之教所以为隘也。吾道则不然,率性而已。斯理也,圣人于《易》备言之。
  
  释氏本怖死生为利,岂是公道?唯务上达而无下学,然则其上达处,岂有是也?元不相连属。但有间断,非道也。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彼所谓识心见性是也。若「存心养性」一段事,则无矣。彼固曰出家独善,便于道体自不足。
  或曰:「释氏地狱之类,皆是为下根之人设此怖,令为善。」先生曰:「至诚贯天地。人尚有不化,岂有立伪教而人可化?」
  
  学者于释氏之说,直须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不尔,则骎骎然入其中矣。颜渊问为邦,孔子既告之以二帝三王之事,而复戒以放郑声,远佞人,曰:「郑声淫,佞人殆。」彼佞人者,是他一边佞耳,然而于己则危。只是能使人移,故危也。至于禹之言曰:「何畏乎巧言令色?」巧言令色,直消言畏。只是须着如此戒慎,犹恐不免。释氏之学,更不消言常戒,到自家自信后,便不能乱得。
  
  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生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