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花树韦家宗会法,可取也。每有族人远来,亦一为之。吉凶嫁娶之类,更须相与为礼,使骨肉之意常相通。骨肉日疏者,只为不相见,情不相接尔。
  
  冠昏丧祭,礼之大者,今人都不理会。豺獭皆知报本,今士大夫家多忽此。厚于奉养而薄于先祖,甚不可也。某尝修六礼,大略家必有庙,庙必有主,月朔必荐新,时祭用仲月。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秋季祭祢,忌日迁主祭于正寝。凡事死之礼,当厚于奉生者。人家能存得此等事数件,虽幼者可使渐知礼义。
  
  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地美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然则曷谓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而拘忌者惑以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专以利后为虑,尤非孝子安厝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慎:须使异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犁所及。
  
  正叔云:某家治丧,不用浮图。在洛亦有一二人家化之。
  
  今无宗子,故朝廷无世臣。若立宗子法,则人知尊祖重本。人既重本,则朝廷之势自尊。古者子弟从父兄,今父兄从子弟,由不知本也。且如汉高祖欲下沛时,只是以帛书与沛父老,其父兄便能率子弟从之。又如相如使蜀,亦移书责父老,然后子弟皆听其命而从之。只有一个尊卑上下之分,然后从顺而不乱也。若无法以联属之,安可?且立宗子法,亦是天理。譬如木必有从根直上一条,亦必有旁枝。又如水,虽远必有正源,亦必有分派处,自然之势也。然又有旁枝达而为干者,故曰古者「天子建国」、「诸侯夺宗」云。
  
  邢和叔叙明道先生事云:尧舜三代帝王之治所以博大悠远,上下与天地同流者,先生固已默而识之。至于兴造礼乐,制度文为,下至行帅用兵,战阵之法,无所不讲,皆造其极。外之夷狄情状,山川道路之险易,边鄙防戍,城寨斥候,控带之要,靡不究知。其吏事操决,文法簿书,又皆精密详练。若先生可谓通儒全才矣!
  
  介甫言:「律是八分书。」是他见得。
  
  横渠先生曰:兵谋师律,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其术见三王方策,历代简书。惟志士仁人,为能识其远者大者,素求预备,而不敢忽忘。
  
  肉辟于今世死刑中取之,亦足宽民之死。过此当念其散之之久。
  
  吕与叔撰《横渠先生行状》云:先生慨然有意三代之治,论治人先务,未始不以经界为急。尝曰:「仁政必自经界始。贫富不均,教养无法,虽欲言治,皆苟而已。世之病难行者,未始不以急夺富人之田为辞。然兹法之行,悦之者众,苟处之有术,期以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所病者特上之未行耳。」乃言曰:「纵不能行之天下,犹可验之一乡。」方与学者议古之法,共买田一方,画为数井,上不失公家之赋役,退以其私正经界,分宅里,立敛法,广储蓄,兴学校,成礼俗,救灾恤患,敦本抑末,足以推先王之遗法,明当今之可行。此皆有志未就。
  
  横渠先生为云岩令,政事大抵以敦本善俗为先。每以月吉具酒食,召乡人高年会县庭,亲为劝酬,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因问民疾苦,及告所以训戒弟子之意。
  
  横渠先生曰:古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宫而同财」,此礼亦可行。古人虑远,目下虽似相疏,其实如此乃能久相亲。盖数十百口之家,自是饮食衣服难为得一,又异宫乃容子得伸其私,所以「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古之人曲尽人情。必也同宫,有叔父伯父,则为子者何以独厚于其父?为父者又乌得而当之?父子异宫,为命士以上,愈贵则愈严,故异宫,犹今世有逐位,非如异居也。
  
  治天下不由井地,终无由得平。周道止是均平。
  
  井田卒归于封建乃定。
  
  
  近思录卷十政事
  
  伊川先生上疏曰:「夫锺怒而击之则武,悲而击之则哀。」诚意之感而入也。告于人亦如是,古人所以斋戒而告君也。臣前后两得进讲,未尝敢不宿斋预戒,潜思存诚,觊感动于上心。若使营营于职事,纷纷其思虑,待至上前,然后善其辞说,徒以颊舌感人,不亦浅乎?
  
  伊川《答人示奏稿书》云:观公之意,专以畏乱为主。颐欲公以爱民为先,力言百姓饥且死,丐朝廷哀怜,因惧将为寇乱可也。不惟告君之体当如是,事势亦宜尔。公方求财以活人,祈之以仁爱,则当轻财而重民。惧之以利害,则将恃财以自保。古之时,得丘民则得天下。后世以兵制民,以财聚众,聚财者能守,保民者为迂。惟当以诚意感动,觊其有不忍之心而已。
  
  明道为邑,及民之事,多众人所谓法所拘者,然为之未尝大戾于法,众亦不甚骇。谓之得伸其志则不可,求小补,则过今之为政者远矣。人虽异之,不至指为狂也。至谓之狂,则大骇矣。尽诚为之,不容而后去,又何嫌乎?
  
  明道先生曰:一命之士,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