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心者也。若只要境遇不动摇,无闲思妄念,便是告子不集义先我不动心者也。毫厘之差,不可不辨。子中当于明师良友处求之,成就此学,此天下古今大事,尧舜孔曾相传授受,只是如此。所谓道义由师友有之,子中其念之。
  
  《答侍御张芦冈先生》
  
  昨拜尊赐,又辱手教并佳什,感激何如!古所谓先匹夫以贵下贱者,于今见之矣。佩服不敢忘。蒙示有司云:“圣愚同性,今古一机,不可谓天下尽无其人以绝将来之望。山林田野,夫岂无格物穷理、讲学明道、修身治行而为振古之人豪者乎?间一有之,同类者讥其矫俗,当道者议其好名,豪杰者嫌其迂鄙,俗者忌其矜。”此固执事大人万物一体之仁,乐取诸人而为善而与人为善之心也。然而在修身治行者反求诸身,果有矫俗好名之弊,迂阔骄矜之偏,自当修之治之。所谓非议嫌忌者,皆砥砺切磋之师矣。
  
  窃闻执事宣令首戒以省刑罚,此又仁人君子存心爱物、古人泣囚之意也,生民何幸!盖刑以弼教,不得已而后用之。古人刑期于无刑,故能刑措不用。今之为政者非不慕此,然而刑不胜用,罚不胜罚,则必有所以然之说也。岂人心有古今之异,抑时势之不同而治之有难易欤?将古之善为政者必有至简至易之道、易知易从之方,而后之为政者未之思欤?所谓人人君子,刑措不用,道不拾遗者,不识何日而得见乎?此仆之心固有所拳拳,不敢不因知我者请教也,非敢为出位之思,自取罪戾。
  
  来谕谓心有所得,足为理学补益,为身心体验,为世道经济者,愚谓此心纲纪宇宙,流行今古,所谓天理也。存此心,是谓理学足为补益矣。是道也,非徒言语也,体之身心然后验矣。是道也,万世不易之常经,无物不济者也。尧舜相传授受,允执厥中,正谓此而已矣。高明以为何如?
  
  《答王龙溪》
  
  书来云罗子疑出入为师之说,惜不思问耳。谚云: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非先生而何?先生知我之心,知先师之心,未知能知孔子之心否?欲知孔子之心,须知孔子之学。知孔子之学,而丈夫之能事毕矣。
  
  《答刘鹿泉》
  
  来云三千岁花实者,久则徵也。顷刻花者,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也。无根无实者,即无声无息。即根即实者,即天命之性也。《通书》云“无极而太极”者,即无根而根、无实而实也。“太极本无极”者,即此根本无根、实本无实也。不然,则无根无实者沦于虚无,即根即实者滞于有象,而非所谓道矣。故道也者,性也,天德良知也,不可须臾离也。率此良知,乐与人同,便是充拓得开,天地变化草木蕃。所谓易简而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