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来如此类者,何可更仆数也!
  春秋化工也,非画笔也。后世即有能文之士,画笔耳,乌覩所谓化工乎?
  管仲之生也,贤其死也。召忽之死也,贤其生也。此为公论,此为定案。胡氏谓尼父以管仲为徙义,以召忽为匹夫匹妇,自经于沟渎之谅。噫,过矣,尼父恕仲,当不苛忽也。
  程子云: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我辈深思而熟玩之,与深人言道德性命之说,毕括此矣。与浅人言,使为善者有所恃,而为恶者有所惧。其有稗于心术隐微之地,不既多乎?语上语下,都用得着。此程氏之所以继往圣、开来学也。
  汉高配吕后,扫兴实甚。楚霸王得虞姬,生色良多。
  御龙子集中极力訾江陵,以风闻为实录,殊失公平。
  天下事惟不如人最可耻。吾不如一乡之人,吾耻之;既而不如一国之人,则又耻;既而不如天下之人,则又耻;既而不如千古之人,则又耻。嗟乎,吾耻之,吾耻之,曷其有极!
  程传其至矣乎!说易者固有深于程传者矣,或失则凿;固有浅于程传者矣,或失则支。深而不凿,浅而不支,舍本义,其谁与归?
  或曰:孔门不言静坐,至宋儒始言之。曰:居处恭,非静坐乎?静坐时,端其首,拱此心也;峙其背,直此心也;瞑目,视此心也;闭耳,听此心也;谨呼吸,息此心也;两手交,护此心也;两足交,据此心也。皆所以整齐严肃而求其放心也。如是而后可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如是而后可养出端倪,如是而后称善学也。
  孟子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愚则曰:人之患在耻为人弟子。
  陈惕龙曰:朱子本义太浅略。非也,程传深矣,故本义以浅出之,若又加深焉,则涉于晦;程传详矣,故本义以略出之,若又加详焉,则涉于烦。浅以翼深,略以翼详,正善用易者也。
  阳明先生倡良知之学,有功于学者甚大。但致知之说昉自孔子,良知之说昉自孟子,阳明于孔孟之说引而伸之足矣,而乃处处牵合到良知上,其痛快醒发处固多,其穿凿附会处亦不少矣。
  学易者博以程传,约以本义,亦可以弗畔矣夫。
  荀子曰:乱天下者子思孟轲也。王子曰:昔人之尊信杨墨,犹今人之尊信晦翁也。其语有以异乎?欧阳子曰:圣人教人,性非所先。苏子曰:何时打破敬字。其语有以异乎?一则诬揑圣贤大功德,一则断灭圣贤真种子,以法律之,厥罪维均。
  兴于书,立于春秋,成于易。
  古之人格物而已,无所谓读书也。今之人,非读书则无由格物。古之人主敬而已,无所谓静坐也。今之人,非静坐则无由主敬。
  以理学言之,颜曾思孟而后,毕竟以晦翁为第一人。若程明道程伊川,岂得过分优劣?然而集儒者大成,则有专属焉。以勋业言之,稷契周召而后,毕竟以孔明为第一人。若张子房郭子仪,岂得过分优劣?然而称儒者气象,则有专属焉。
  朱子学似颜子而功过之,功似孟子而学过之,圣门之中行也。子静进取,其学其功当在子游子贡之间,岂能与曾子相颉颃乎?阳明之徒直以接孟氏,而朱子不与焉,噫,诬也甚矣。
  海刚峯述阳明之言曰:今人尊信晦庵,犹昔人之尊信杨墨也。噫,此非阳明之言也。如其言,阳明不得入庙矣。
  由存养言之,外之不能谨言,内之不能求放心。由应接言之,内之不能顺亲,外之不能信友。四病不除,终沦禽兽。
  有两仪便须有六经,有六经便须有四书,有四书便须有集注,有四书集注便须有近思录,有近思录便须有小学。此皆与两仪相为终始,而不可一日无者也。其它史书不可不读,然纲领却在春秋;性理不可不读,然要约却在近思录。蔡虚斋云:欲为一世经纶手,须读数编紧要书。余继之云:欲承千圣绝学后,只读数编紧要书。若数书者,其尽之矣。
  张子曰:春秋之书,在古无有,乃仲尼所自作,惟孟子能知之。噫,孟子而后知春秋者,程子而已;程子而后知春秋者,胡子而已。胡传行而三传废,制科家列学宫以之取士,几于家传而户诵矣,然其不知春秋也益甚。噫,胡子而后,知春秋者其谁哉?
  吾道有三纵:尧舜时如日始旦,一纵也;孔孟时如日中天,二纵也;程朱时如日重明,三纵也。凡此三纵,皆天也,学道者不可以不知。
  读近思录,其辞和以蔼,其气粹以穆,其理明以备,跃然会心,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张子曰:春秋之书,非理明义精,殆未可学。此为二传未出之先言也。今既有胡传继程传而作,说的恁地分晓,岂必理明义精而后可学哉?读者但能信的过,觉的津津有味,则其人亦大段知义理矣。
  纲目祖春秋,宪章史鉴,非理明义精,未易学也。
  传习录病痛多,熟读近思录,当自见得。
  定其心而后语,则无轻浮躁急之病。
  做个君子定要吃亏,做个小人定要占便宜。吃亏的做了君子,却是便宜;便宜的做了小人,却是吃亏。如今涉世,或当局或旁观,却要分明此意。
  范定兴勉无玷姚子曰:读不见书,作惊人语。余则曰:读共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