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此之拙。如梁惠王问何以利国,则说利不可言之理,极言之以至不夺不餍。」正叔言:「人志于王道,是天下之公议,反以为私说,何也?」子厚言:「只为心不大,心大则做得大。」正叔言:「只是做一喜好之事为之,不知只是合做。」
  伯淳言:「邵尧夫病革,且言试与观化一遭。」子厚言:「观化他人便观得自家,自家又如何观得化?尝观尧夫诗意,纔做得识道理,却于儒术未见所得。」
  正叔言:「蜥蜴含水,随雨雹起。」子厚言:「未必然。雹尽有大者,岂尽蜥蜴所致也?今以蜥蜴求雨,枉求他,他又何道致雨?」正叔言:「伯淳守官南方,长吏使往茅山请龙,辞之,谓祈请鬼神,当使信向者则有应,今先怀不信,便非义理。既到茅山岩,敕使人于水中捕得二龙,持之归、并无他异,复为小儿玩之致死。此只为鱼虾之类,但形状差异,如龙之状尔。此虫,广南亦有之,其形状同,只啮人有害,不如茅山不害人也。」有害,一作有毒。
  正叔言:「永叔诗:『笑杀颍阴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夙兴趋朝,非可笑之事,不必如此说。」又言:「常秩晚为利昏,元来便有在,此乡党莫之尊也。」
  正叔言:「今责罪官吏,殊无养士君子廉耻之道。必断言徒流杖数,赎之以铜,便非养士君子之意。如古人责其罪,皆不深指斥其恶,如责以不廉,则曰俎豆不修。」有人言:「今日士大夫未见贤者。」正叔言:「不可谓士大夫有不贤者,便为朝廷之官人不用贤也。」
  彭汝砺恳辞台职。正叔言:「报上之效已了邪?上冒天下议论,显拔致此,曾此为报上之意已足?」
  正叔言:「礼院者,天下之事无不关。此但得其人,则事尽可以考古立法;苟非其人,只是从俗而已。」
  正叔言:「昏礼结发无义,欲去久矣,不能言。结发为夫妇者,只是指其少小也。如言结发事君,李广言结发事匈奴,只言初上头时也,岂谓合髻子?」子厚云:「绝非礼义,便当去之。古人凡礼,讲修已定,家家行之,皆得如此。今无定制,每家各定,此所谓家殊俗也。至如朝廷之礼,皆不中节。」
  正叔论安南事:「当初边上不便,令遂近点集,应急救援。其时,虽将帅革兵冒涉炎瘴,朝廷以赤子为忧,亦有所不恤也。其时不救应,放令纵恣,战杀至数万。今既后时,又不候至秋凉迄冬,一直趋寇,亦可以前食岭北,食积于岭南搬运。今乃正于七月过岭,以瘴死者自数分。及过境,又粮不继,深至贼巢,以船渡五百人过江,且砍且焚,破其竹寨几重,不能得,复棹其空船,续以救兵,反为贼兵会合禽杀,吾众无救,或死或逃,遂不成功。所争者二十五里耳。欲再往,又无舟可渡,无粮以戍。此谬算,未之有也。犹得贼辞差顺,遂得有词,且承当了。若使其言犹未顺,如何处之?运粮者死八万,战兵瘴死十一万,余得二万八千人生还,尚多病者,又先为贼戮数万,都不下三十万口。其昏谬无谋,如此甚也。」
  有人言:「郭璞以鸠斗占吉凶。」子厚言:「此为他诚实信之,所以就而占得吉凶。」正叔言:「但有意向此,便可以兆也,非鸠可以占吉凶耳。」正叔言:「郭逵新贵时,众论喧然,未知其人如何。后闻人言,欲买韩王宅,更不问可知也。如韩王者,当代功臣,一宅己致而欲有之,大煞不识好恶。」子厚言:「昔年有人欲为范希文买绿野堂,希文不肯,识道理自不然。在唐如晋公者,是可尊也。一旦取物而有之,如何得安?在他人犹可,如王维庄之类。独有晋公则不可,宁使耕坏,及他有力者致之,己则不可取。」
  正叔言:「管辖人亦须有法,徒严不济事。今帅千人,能使千人依时及节得饭吃,只如此者能有几人?尝谓军中夜惊,亚夫坚卧不起,不起善矣,然犹夜惊何也?亦是未尽善。」
  正叔谓:「今唱名,何不使伊儒冠徐步进见?何用二人把见趋走,得不使殿上大臣有愧色?」子厚言:「只先出榜,使之见其先后,何用旋开卷呼名?」
  正叔言:「某见居位者百事不理会,只恁个大肚皮。于子厚,却愿奈烦处之。」
  子厚言:「关中学者,用礼渐成俗。」正叔言:「自是关中人刚劲敢为。」子厚言:「亦是自家规矩太宽。」
  正叔言:「某家治丧,不用浮图。在洛,亦有一二人家化之,自不用释氏。道场之用螺钹,盖胡人之乐也,今用之死者之侧,是以其乐临死者也。天竺之人重僧,见僧必饭之,因使作乐于前。今乃以为之于死者之前,至如庆祷,亦杂用之,是甚义理?如此事,被他欺谩千百年,无一人理会者。」
  正叔谓:「何以谓之君子?何以谓之小人?君子则所见者大,小人则所见者小且近。君子之志所虑者,岂止其一身?直虑及天下千万世。小人之虑,一朝之忿,曾不遑恤其身。」
  伯淳谓:「才与诚一物,则周天下之治。」子厚因谓:「此何事于仁,必也圣乎。」
  吕进伯老而好学,理会直是到底。正叔谓:「老喜学者尤可爱。人少壮则自当勉,至于老矣,志力须倦,又虑学之不能及,又年数之不多。不曰,『朝闻道夕死矣』乎?学不多,年数之不足,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