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但张公才短,处事有疏略处。他前后许多事,皆是竭其心力而为之。少有照管不到处,便有疏脱出来。』」

  问:「赵忠简行状,他家子弟欲属笔于先生。先生不许,莫不以为疑,不知先生之意安在?」曰:「这般文字利害,若有不实,朝廷或来取索,则为不便。如某向来张魏公行状,亦只凭钦夫写来事实做将去。后见光尧实录,其中煞有不相应处,故于这般文字不敢轻易下笔。赵忠简行实,向亦尝为看一过,其中煞有与魏公同处。或有一事,张氏子弟载之,则以为尽出张公;赵公子弟载之,则以为尽出赵公。某既做了魏公底,以为出于张公,今又如何说是赵公耶?故某答他家子弟,尽令他转托陈君举,见要他去子细推究,参考当时事实,庶得其实而无抵牾耳。」问:「张赵都是好宰相,未知人品如何?」曰:「他两个当初都要协力出来主张国事,只缘后来有些不足,遂做不成。以某观之,赵公未免有些不是处。」曰:「何以见之?」曰:「且如淮上既败,张公既退,赵公复相,凡张公所为,一切更改。张公已迁都建康,却将车驾复归临安;张公所用蜀中人才,一皆退之。观此,似亦赵公未免有不是处也。」曰:「临安驻跸闻之立意不欲安于此耳。又尝闻长老之言,有植竹于内庭者,赵公见而拔之,曰:『汝欲安于此乎?』然则再归临安,恐必有为,非是与魏公相反也。又见赵公遗事有一条说张公罢相,赵公复相事甚详。云:『德远所用人才,如冯如熊等在朝诸人,赵公皆更用之,亦岂得谓之故与张公相反乎?』」先生曰:「拔竹之事,似是汪端明所记,但某未敢深信。尝记张公欲行遣一内臣,赵公但欲薄责之,盖恐其徒或来报复。如此,则拔竹事其能然乎!至于收用蜀中人才,恐未必然也。大抵张公才疏意广,却敢担当大事。至于赵公却深晓事,其于人才世务区处得颇精密;至于担当天下事,恐不及张公也。」枅。

  张魏公材力虽不逮,而忠义之心,虽妇人孺子亦皆知之,故当时天下之人惟恐其不得用。

  「杜子美诗云:『艰危须藉济时才。』某思至此,不觉感叹!济时才,分明是难得。」直卿问:「志与才互相发否?」曰:「有才者未必有志,有志则自然有才。人多言张魏公才短,然被他有志后,终竟做得来也正当。」

  明受之祸,魏公在江中,忽有人登其舟,公问为谁,云:「苗太尉使我来杀相公。」公云:「汝何不杀我?」云:「相公忠义,某们不肯做此事。后面更有人来,相公不可不防备!」公问姓名,不告而去。钦夫云。

  「孝宗初,起魏公用事。魏公议论与上意合,故独付以恢复之任,公亦当之而不辞。然其居废许时,不曾收拾人才,仓卒从事,少有当其意者。诸公多荐查元章钥,江凌人。冯圆仲,方,蜀人。魏公亦素相知,辟置幕府。朝廷恐其进太锐,遂以陈福公唐立夫参其军,以二人厚重详审故也。缘唐立夫亦只是个清旷、会说话、好骨董、谈禅底人,与魏公同乡里,契分素厚,故令参其军事。」因笑曰:「正如赵元镇相似,那边一面去督战,这边一面令回军,成甚举措!魏公既失利,遂用汤进之。未几,虏人再来,汤往视师,辞不行。又命王瞻叔,瞻叔又辞不行。盖魏公初罢淮上宣抚时,朝廷命王治其钱谷。瞻叔极力搜索,军士皆忿怨。若往,必有一场大疏脱,盖是时军士已肆言欲杀之矣。」沈庄仲云:「尝见先生说,魏公被李显忠邵宏渊二将说动,故决意进兵。既而唐陈二公皆不从。魏公令问二将,二将曰:『闻虏人积粮运刍于虹县灵壁矣。秋高马肥,必大举南寇。今若不先其未发而破之,及其来,莫说某辈不肯用心。』二公闻此言,故亦从之。魏公既入奏事,淹留一两月。及还,则已六月矣。乘剧暑进兵,以至于败。未几,魏公薨,皆无人可用。幸而复与虏人讲和,乃定。」儒用。

  「张魏公初召来,缙绅甚喜。时汤进之在右揆,众以为魏公必居左。既而告庭双麻,汤迁左,魏公居右,凡事皆为汤所沮。魏公不得已,出视师,言官尹穑阴摇撼之。一日,陈良翰邦彦上殿,言及此。寿皇云:『安有此事!当今群臣谁出魏公之右者?恐是台谏中阴有所沮,卿可宣谕之。』陈退,自念台谏中某人某人姓名失记。皆主魏公,只有尹一人意异。然上旨如此,不可不宣谕,遂以上意达诸人。尹云:『某明日亦上殿。』既不见报,次日又上殿。继而有旨,陈知建宁,魏公遂罢。」问:「汤后来罪责如何?」曰:「渠建议和亲,以四州还之,而虏复犯淮,寿皇怒,免官,削爵土。」

  张魏公被召入相,议北征。某时亦被召辞归,尝见钦夫与说,若相公诚欲出做,则当请旨尽以其事付己,拔擢英雄智谋之士,一任诸己,然后可为。若欲与汤进之同做,决定做不成,后来果如此。然那时又除汤为左相,却把魏公做右相。虽便得左相,汤做右相,也不得。何况却把许多老大去为他所制!后来乖。此只要济事,故不察,外人见利害甚分明。

  因论张魏公汤思退主战和,曰:「亦不可徒从上言战,以拗太上。太上以故两番不曾成了,所以怕主战者。须是做得模样在人眼前,教太上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