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劝之,方肯。及鲁直在史馆修韩魏公传,使人问富曾吊韩丧否。知其不曾,遂以此事送下案中,遂成案底。后人虽欲修去此事,而有案底,竟不可去,鲁直也可谓乖。但魏公年年却使人去郑公家上寿,恁地便是富不如韩较宽大。

  韩魏公富郑公皆言新法不便。韩公更能论列,上面不从他,也委曲作个道理着行他底。如富公更不行,自用他那法度,后来遂被人言。虽如此,毕竟唤做是,不得。今事有不便,但当如韩公论列。若不从,也须做道理减省了行他底。大不可行,则有去而已。如富公直截自用己意,则不可也。

  欧公章疏言地震,山石崩入于海。某谓正是「羸豕孚躅」之义。当极治时,已自栽培得这般物在这里了,故直至如今。

  先生因泛言交际之道,云:「先人曾有杂录册子,记李仲和之祖见居三衢。同包孝肃同读书一僧舍,每出入,必经由一富人门,二公未尝往见之。一日,富人俟其过门,邀之坐。二公托以他事,不入。他日复招饭,意廑甚。李欲往,包公正色与语曰:『彼富人也,吾徒异日或守乡郡,今妄与之交,岂不为他日累乎!』竟不往。后十年,二公果相继典乡郡。」先生因嗟叹前辈立己接人之严盖如此。方二公为布衣,所志已如此。此古人所谓言行必「稽其所终,虑其所敝」也。或言:「近有为乡邑者,泛接部内士民,如布衣交,甚至狎溺无所不后来遇事入手,处之颇有掣肘处。」曰:「为邑之长,此等处当有限若脱略绳墨,其末流之弊,必至于此。包李之事,可为法也。」

  张乖崖云:「阳是人有罪,而未书案,尚变得;阴是已书案,更变不得。」此人曾见希夷来,言亦似太极图。

  「赵叔平,乐易厚善人也。平生做工夫,欲验心善恶之多少,以一器盛黑豆,一器盛白豆,中间置一虚器。才一善念动,则取白豆投其中;恶念动,则取黑豆投其中;至夜,则倒虚器中之豆,观其黑白,以验善恶之多少。初间黑多而白少;久之,渐一般;又久之,则白多而黑少;又久,则和豆也无了,便是心纯一于善矣。」或曰:「恐无此理。」曰:「前辈有一种工夫如此。若能持敬,则不消如此心烦,自然当下便复于善矣。」

  陈烈,字季慈。行甚高,然古怪太甚。使其知义理之正,是如何样有力量!惜其只一向从一边去。辞官表甚古,横渠尝称之。温公薨,陈上表慰国家,张文潜集中有代范忠宣答其表书。

  陈烈辞官表,上谓似中书之文。陈好行古礼,其妻厌之而求去。人遂诬陈恶其妻丑而出之。

  陈烈初年读书,不理会得,又不记。因读孟子「求放心」一段,遂谢绝人事,静坐室中。数月后,看文字记性加数倍,又聪明。

  阮逸撰元经、关朗易、李靖问对,见后山谈丛。

  「崔正言奏议亦好。」又问:「曾看刘质夫春秋、谢显道胡明仲集否?」

  

  朱子语类卷第一百三十

  本朝四

  自熙宁至靖康用人

  问荆公得君之故。曰:「神宗聪明绝人,与群臣说话,往往领略不去;才与介甫说,便有『于吾言无所不说』底意思,所以君臣相得甚欢。向见何万一之少年时所著数论,其间有说云,本朝自李文靖公王文正公当国以来,庙论主于安静,凡有建明,便以生事归之,驯至后来天下弊事极多。此说甚好。且如仁宗朝是甚次第时节!国势却如此缓弱,事多不理。英宗即位,已自有性气要改作,但以圣躬多病,不久晏驾,所以当时谥之曰『英』。神宗继之,性气越紧,尤欲更新之。便是天下事难得恰好,却又撞着介甫出来承当,所以作坏得如此!」又曰:「介甫变法,固有以召乱。后来又却不别去整理,一向放倒,亦无缘治安。」儒用。以下荆公。

  论王荆公遇神宗,可谓千载一时,惜乎渠学术不是,后来直坏到恁地。问:「荆公初起,便挟术数?为后来如此?」曰:「渠初来,只是要做事。到后面为人所攻,便无去就。不观荆公日录,无以知其本末。它直是强辩,邈视一世,如文潞公,更不敢出一语。」问:「温公所作如何?」曰:「渠亦只见荆公不是,便倒一边。如东坡当初议论,亦要变法,后来皆改了。」又问:「神宗元丰之政,又却不要荆公。」曰:「神宗尽得荆公许多伎俩,更何用他?到元丰间,事皆自做,只是用一等庸人备左右趋承耳。」又问:「明道横渠初见时,皆许以峻用。后来乃如此,莫是荆公说已行,故然?」曰:「正如吾友适说徐子宜上殿极蒙褒奖,然事却不行。」曰:「设使横渠明道用于当时,神宗尽得其学,他日还自做否?」曰:「不然。使二先生得君,却自君心上为之,正要大家商量,以此为根本。君心既正,他日虽欲自为,亦不可。」又云:「富韩公召来,只是要去,语人云:『入见上,坐亦不定,岂能做事?』」某云:「韩公当仁庙再用时,与韩魏公在政府十余年,皆无所建明,不复如旧时。」曰:「此事看得极好,当记取。」又问:「使范文正公当此,定不肯回。」曰:「文正却不肯回,须更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