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一付其下面子孙,朝廷无所预。」

  林丈说:「彭子寿弹韩侂冑只任气性,不顾国体,致侂冑大憾,放赵相,激成后日之事。」曰:「他绝不晓事情,率尔而妄举!」

  

  丙辰后

  正卿问:「命江陵之命,将止于三辞?」曰:「今番死亦不出。纔出,便只是死!」

  直卿云:「先生去国,其它人不足责,如吴德夫项平父杨子直合乞出。」先生曰:「诸人怕做党锢,看得定是不解恁地。且如杨子直前日纔见某入文字,便来劝止,且攒着眉做许多模样。某对他云:『公何消得恁地?如今都是这一串说话,若一向绝了,又都无好人去。』」

  季通被罪,台评及先生。先生饭罢,楼下起西序行数回,即中位打坐。贺孙退归精舍,告诸友。汉卿筮之,得小过「公弋取彼在穴」,曰:「先生无虞,蔡所遭必伤。」即同辅万季弟至楼下。先生坐睡甚酣,因诸生偶语而觉,即揖诸生。诸生问所闻蔡丈事如何。曰:「州县捕索甚急,不晓何以得罪。」因与正淳说早上所问孟子未通处甚详。继闻蔡已遵路,防卫颇严。诸友急往中途见别,先生舟往不及。闻蔡留邑中,皆詹元善调护之。先生初亦欲与经营,包显道因言:「祸福已定,徒尔劳扰。」先生嘉之,且云:「显道说得自好,未知当局如何。」是夜诸生坐楼下,围炉讲问而退。闻蔡编管道州,乃沈继祖文字,主意诋先生也。

  或有谓先生曰:「沈继祖乃正淳之连袂也。」先生笑曰:「『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何伤哉!」

  先生往净安寺候蔡。蔡自府乘舟就贬,过净安,先生出寺门接之。坐方丈,寒暄外,无嗟劳语。以连日所读参同契所疑扣蔡,蔡应答洒然。少迟,诸人醵酒至,饮皆醉。先生间行,列坐寺前桥上饮,回寺又饮。先生醉睡。方坐饮桥上,詹元善即退去。先生曰:「此人富贵气!」

  论及「伪学」事,云:「元佑诸公后来被绍圣群小治时,却是元佑曾去撩拨它来,而今却是平地起这件事出。」

  有一朋友微讽先生云:「先生有『天生德于予』底意思,却无『微服过宋』之意。」先生曰:「某又不曾上书自辨,又不曾作诗谤讪,只是与朋友讲习古书,说这道理。更不教做,却做何事!」因曰:「论语首章言:『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断章言:『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赐录云:「且以利害祸福言之,此是至粗底。此处人只信不及,便讲学得,待如何!亦没安顿处。」今人开口亦解一饮一啄自有定分,及遇小小利害,便生趋避计较之心。古人刀锯在前,鼎镬在后,视之如无物者,赐录作「如履平地」。盖缘只见得这道理,都不见那刀锯鼎镬!」又曰:「『死生有命』,如合在水里死,须是溺杀,此犹不是深奥底事,难晓底话。如今朋友都信不及,觉见此道日孤,令人意思不佳。」

  或劝先生散了学徒,闭户省事以避祸者。先生曰:「祸福之来,命也。」

  先生曰:「如某辈皆不能保,只是做将去,事到则尽付之。人欲避祸,终不能避。」

  今为辟祸之说者,固出于相爱。然得某壁立万仞,岂不益为吾道之光!

  「其默足以容」,只是不去击鼓讼冤,便是默,不成屋下合说底话亦不敢说也!同。

  或有人劝某当此之时,宜略从时。某答之云:「但恐如草药,锻炼得无性了,救不得病耳!」

  有客游二广多年,知其山川人物风俗,因言廉州山川极好。先生笑曰:「被贤说得好,下梢不免去行一番。」此时党事方起。又因问举业,先生笑曰:「某少年时只做得十五六篇义,后来只是如此发举及第。人但不可不会作文字。及其得,也只是如此。今人却要求为必得,岂有此理!」

  时「伪学」之禁严,彭子寿镌三官,勒停。诸权臣之用事者,睥睨不已。先生曰:「某今头常如黏在颈上。」又曰:「自古圣人未尝为人所杀。」

  

  杂记言行

  某尝言,吾侪讲学,正欲上不得罪于圣贤,中不误于一己,下不为来者之害,如此而已,外此非所敢与。

  吾辈不用有忿世疾恶之意,当常自体此心宽明无系累,则日充日明,岂可涯涘耶!泛爱亲仁,圣人忠恕体用,端的如此。

  「人言好善嫉恶,而今在闲处,只见疾恶之心愈」伯谟曰:「唯其好善,所以嫉恶。」

  先生爱说「恰好」二字,云:「凡事自有恰好处。」

  先生每语学者云:「凡事无许多闲劳攘。」

  先生每论及靖康建炎间事,必蹙頞惨然,太息久之。

  长孺问:「先生须得邵尧夫先知之术?」先生久之曰:「吾之所知者:『惠迪吉,从逆凶』;『满招损,谦受益』。若是明日晴,后日雨,吾又安能知耶!」[与心]。

  因言科举之学,问:「若有大贤居今之时,不知当如何?」曰:「若是第一等人,它定不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