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草,雷化物之木。』此说是否?」曰:「想且是以大小推排匹配去。」问:「伊川云:『露是金之』」曰:「露自是有清肃底气象。古语云:『露结为霜。』今观之诚然。伊川云不然,不知何故。盖露与霜之气不同:露能滋物,霜能杀物也。又雪霜亦有异:霜则杀物,雪不能杀物也。雨与露亦不同:雨气昏,露气清。气蒸而为雨,如饭甑盖之,其气蒸郁而汗下淋漓;气蒸而为雾,如饭甑不盖,其气散而不收。雾与露亦微有异,露气肃,而雾气昏也。」

  或问:「康节云:『道为太极。』又云:『心为太极。』道,指天地万物自然之理而言;心,指人得是理以为一身之主而言?」曰:「固是。但太极只是个一而无对者。」

  康节云:「一动一静者,天地之妙也;一动一静之间者,天地人之妙也。」盖天只是动,地只是静。到得人,便兼动静,是妙于天地处。故曰:「人者,天地之心。」论人之形,虽只是器;言其运用处,却是道理。

  人身是形耳,所具道理,皆是形而上者。盖「人者,天地之心也。」康节所谓「一动一静之间,天地人之至妙」者欤!

  无极之前,阴含阳也;有象之后,阳分阴也。阳占却阴分数。

  「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身者,心之区宇;物者,身之舟车」。此语虽说得粗,毕竟大概好。

  先生问:「性如何是道之形体?」淳曰:「道是性中之理。」先生曰:「道是泛言,性是就自家身上说。道在事物之间,如何见得?只就这里验之。砥录作「反身而求」。性之所在,则道之所在也。道是在物之理,性是在己之理。然物之理,都在我此理之中;道之骨子便是性。」刘问:「性,物我皆有,恐不可分在己、在物否?」曰:「道虽无所不在,须是就己验之而后见。如『父子有亲,君臣有义』,若不就己验之,如何知得是本有?『天叙有典』,典是天底,自我验之,方知得『五典五惇』。『天秩有礼』,礼是天底,自我验之,方知得『五礼有庸』。」淳问:「心是郛郭,便包了性否?」先生首肯,曰:「是也。如横渠『心统性情』一句,乃不易之论。孟子说心许多,皆未有似此语端的。子细看,便见其它诸子等书,皆无依稀似此。」砥同。

  正卿问:「邵子所谓『道之形体』如何?」曰:「诸先生说这道理,却不似邵子说得最着实。这个道理,纔说出,只是虚空,更无形影。惟是说『性者道之形体』,却见得实有。不须谈空说远,只反诸吾身求之,是实有这个道理?还是无这个道理?故尝为之说曰:『欲知此道之实有者,当求之吾性分之内。』邵子忽地于击壤集序自说出几句,最说得好!」

  或问:「『性者道之形体』,如何?」曰:「天之付与,其理本不可见,其总要却在此。盖人得之于天,理元无欠阙。只是其理却无形象,不于性上体认,如何知得?程子曰:『其体谓之道,其用谓之神。而其理属之人,则谓之性;其体属之人,则谓之心;其用属之人,则谓之情。』」

  问:「性何以谓『道之形体』?」曰:「若只恁说道,则渺茫无据。如父子之仁,君臣之义,自是有个模样,所以为形体也。」

  「性者,道之形体。」此语甚好。道只是悬空说。统而言之谓道。

  「性者,道之形体。」今人只泛泛说得道,不曾见得性。

  「性者,道之形体。」性自是体,道是行出见于用处。

  才卿问「性者,道之形体」。曰:「道是发用处见于行者,方谓之道;性是那道骨子。性是体,道是用。如云『率性之谓道』,亦此意。」

  「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康节这数句极好。盖道即理也,如「父子有亲,君臣有义」是也。然非性,何以见理之所在?故曰:「性者,道之形体。」仁义礼智性也,理也,而具此性者心也;故曰:「心者,性之郛郭。」砥。

  器之问中庸首三句。先生因举「性者,道之形体」之语。器之云:「若说『道者,性之形体』,却分晓。」曰:「恁地看,倒了。盖道者,事物常行之路,皆出于性,则性是道之原本。」木之曰:「莫是性者道之体,道者性之用否?」曰:「模样是如此。」

  方宾王以书问云:「『心者,性之郛郭』,当是言存主统摄处?」可学谓:「郛郭是包括。心具此理,如郛郭中之有人。」曰:「方说句慢。」问:「以穷理为用心于外,是谁说?」曰:「是江西说。」又问:「『发见』说话,未是。如此,则全赖此些时节,如何倚靠?」曰:「湖南皆如此说。」曰:「孟子告齐王,乃是欲因而成就之,若只执此,便不是。」曰:「然。」又问:「『谷种之必生,如人之必仁。』如此,却是以生譬仁。谷种之生,乃生之理,乃得此生理以为仁。」曰:「『必』当为『有』。」又解南轩「发是心体,无时而不发」,云:「及其既发,则当事而存,而为之宰者也。」某谓:「心岂待发而为之宰?」曰:「此一段强解。南轩说多差。」

  或问:「康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