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书之计,厉公可废而不可杀也。』」洽言:「传中全不见此意。」曰:「文定既以为当如此作传,虽不可明言,岂不可微示其意乎?今累数百言,而其意绝不可晓,是亦拙于传经者也。」洽。

  杨至之问晋悼公。曰:「甚次第。他才大段高,观当初人去周迎他时,只十四岁,他说几句话便乖,便有操有纵。才归晋,做得便别。当时厉公恁地弄得狼当,被人撺掇,胡乱杀了,晋室大段费力。及悼公归来,不知如何便被他做得恁地好。恰如久雨积阴,忽遇天晴,光景便别,赫然为之一新!」又问:「胜威文否?」曰:「尽胜。但威文是白地做起来,悼公是见成基址。某尝谓,晋悼公宇文周武帝周世宗,三人之才一般,都做得事。都是一做便成,及才成又便死了,不知怎生地。」

  杨至之问:「左传『元者体之长』等句,是左氏引孔子语?抑古有此语?」曰:「或是古已有此语,孔子引他,也未可知。左传又云『克己复礼,仁也』。『克己复礼』四字,亦是古已有此语。」襄九年。

  子上问:「郑伯以女乐赂晋悼公,如何有歌锺二肆?」曰:「郑卫之音,与先王之乐,其器同,止是其音异。」十一年。

  问:「左氏驹支之辩,刘侍读以为无是事。」曰:「某亦疑之。既曰『言语衣服,不与华同』,又却能赋青蝇,何也?又,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撺掇申生之死,乃数公也。申生以闵二年十二月出师,衣之偏衣,佩之金玦,数公议论如此,献公更举事不得,便有『逆诈、亿不信』底意思。左氏一部书都是这意思,文章浮艳,更无事实。盖周衰时,自有这一等迂阔人。观国语之文,可见周之衰也。某尝读宣王欲籍千亩事,便心烦。及战国时人,却尚事实,观太史公史记可见。公子成与赵武灵王争胡服,甘龙与卫鞅争变法,其它如苏张之辩,莫不皆然。卫鞅之在魏,其相公孙座劝魏君用之;不然,须杀之。魏君不从,则又与鞅明言之。鞅以为不能用我,焉能杀我?及秦孝公下令,鞅西入秦。然观孝公下令数语,如此气势,乃是吞六国规模。鞅之初见孝公,说以帝道王道,想见好笑,其实乃是霸道。鞅之如此,所以坚孝公之心,后来迂阔之说,更不能入。使当时无卫鞅,必须别有人出来。观孝公之意,定是不用孟子。史记所载事实,左氏安得有此!」十四年。

  季札辞国,不为尽是。

  问:「季札,胡文定公言其辞国以生乱,温公又言其明君臣之大分。」曰:「可以受,可以无受。」

  问:「季札观乐,如何知得如此之审?」曰:「此是左氏妆点出来,亦自难信。如闻齐乐而曰『国未可量』,然一再传而为田氏,乌在其为未可量也!此处皆是难信处。」二十九年。

  或问:「子产相郑,铸刑书,作丘赋,时人不以为然。是他不达『为国以礼』底道理,徒恃法制以为国,故郑国日以衰削。」曰:「是他力量只到得这里。观他与韩宣子争时,似守得定。及到伯有子皙之徒挠他时,则度其可治者治之;若治他不得,便只含糊亦缘当时列国世卿,每国须有三两族强大,根株盘互,势力相依倚,卒急动他不得;不比如今大臣,才被人论,便可逐去。故当时自有一般议论,如韩献子『分谤』之说,只是要大家含糊过,不要见得我是,你不是。又如鲁以相忍为国,意思都如此。后来张文潜深取之,故其所著虽连篇累牍,不过只是这一意。」昭六年。

  左传「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杜预煞费力去解。后王肃只解作刑罚之「刑」,甚易晓,便是杜预不及他。李百药也有两处说,皆作「刑罚」字说。十二年。

  「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左传作「形」字解者,胡说。今家语作「刑民」,注云「伤也」,极分晓。盖言伤民之力以为养,而无餍足之心也。又如礼记中说「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家语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为是。盖「有」字似「耆」字,「物」字似「欲」字,「其」字似「有」字,「兆」字篆文似「开」字之「门」,必误无疑。今欲作「有开」解,亦可,但无意思尔。王肃所引证,也有好处。后汉郑玄与王肃之学互相诋訾,王肃固多非是,然亦有考援得好处。

  齐田氏之事,晏平仲言「惟礼可以已之」,不知他当时所谓礼,如何可以已之?想他必有一主张。二十六年。

  春秋权臣得政者,皆是厚施于民。故晏子对景公之辞曰:「在礼,家施不及国。」乃先王防闲之意。

  或问:「申包胥如秦乞师,哀公为之赋无衣,不知是作此诗,还只是歌此诗?」曰:「赋诗在他书无所见,只是国语与左传说,皆出左氏一手,不知如何。左传前面说许穆夫人赋载驰,高克赋清人,皆是说作此诗。到晋文公赋河水以后,如赋鹿鸣四牡之类,皆只是歌诵其诗,不知如何。」因言:「左氏说多难信。如晋范宣子责姜戎不与会,姜戎曰:『我诸戎贽币不通,言语不同,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既说言语不同,又却会恁地说,又会诵诗,此不可晓。」定四年。

  问:「夹谷之会,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