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教人静坐。看来须是静坐。

  「敬」字工夫,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间断。

  「敬」之一字,真圣门之纲领,存养之要法。一主乎此,更无内外精粗之间。

  先立乎其大者。持敬。

  敬则万理具在。

  仲思问「敬者,德之聚」。曰:「敬则德聚,不敬则都散了。」

  敬胜百邪。

  只敬,则心便一。

  敬,只是此心自做主宰处。

  人常恭敬,则心常光明。

  敬则天理常明,自然人欲惩窒消治。

  人能存得敬,则吾心湛然,天理粲然,无一分着力处,亦无一分不着力处。

  敬是个扶策人底物事。人当放肆怠惰时,才敬,便扶策得此心起。常常会恁地,虽有些放僻邪侈意思,也退听。

  敬不是只恁坐地。举足动步,常要此心在这里。

  敬非是块然兀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谨,不敢放纵。如此则身心收敛,如有所畏。常常如此,气象自别。存得此心,乃可以为学。

  敬不是万事休置之谓,只是随事专一,谨畏,不放逸耳。

  敬,只是一个「畏」字。

  敬无许多事。

  「敬,只是收敛来。」又曰:「敬是始终一事。」

  问敬。曰:「一念不存,也是间断;一事有差,也是间断。」

  问:「敬何以用工?」曰:「只是内无妄思,外无妄动。」柄。

  「心走作不在此,便是放。夫人终日之间,如是者多矣。『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力行』,皆求之之道也。须是敬。」问敬。曰:「不用解说,只整齐严肃便是。」

  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数语,而实加工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自然不费安排,而身心肃然,表里如一矣。

  或问:「主敬只存之于心,少宽四体亦无害否?」曰:「心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不待十分着意安排,而四体自然舒适。着意安排,则难久而生病矣。」

  何丞说:「敬不在外,但存心便是敬。」先生曰:「须动容貌,整思虑,则生敬。」已而曰:「各说得一边。」

  「坐如尸,立如齐」,「头容直,目容端,足容重,手容恭,口容止,气容肃」,皆敬之目也。

  今所谓持敬,不是将个「敬」字做个好物事样塞放怀里。只要胸中常有此意,而无其名耳。

  元思问:「持敬易散漫,如何?」曰:「只唤着,便在此。」

  或问:「持敬患不能久,当如何下功夫?」曰:「某旧时亦曾如此思量,要得一个直截道理。元来都无他法,只是习得熟,熟则自久。」

  问:「人于诚敬有作辍。」曰:「只是在人,人须自责。如『为仁由己』,作与辍都不干别人事,须是自家肯做。」又问:「如此时须是勉强?」曰:「然。」

  或问:「先持敬,令此心惺惺了,方可应接事物,何如?」曰:「不然。」伯静又问:「须是去事物上求。」曰:「亦不然。若无事物时,不成须去求个事物来理会。且无事物之时,要你做甚么?」

  「动出时也要整齐,平时也要整齐。」方问:「乃是敬贯动静?」曰:「到头底人,言语无不贯动静者。」

  问:「敬通贯动静而言。然静时少,动时多,恐易得挠乱。」曰:「如何都静得!有事须着应。人在世间,未有无事时节;要无事,除是死也。自早至暮,有许多事。不成说事多挠乱,我且去静坐。敬不是如此。若事至前,而自家却要主静,顽然不应,便是心都死了。无事时敬在里面,有事时敬在事上。有事无事,吾之敬未尝间断也。且如应接宾客,敬便在应接上;宾客去后,敬又在这里。若厌苦宾客,而为之心烦,此却是自挠乱,非所谓敬也。故程子说:『学到专一时方好。』盖专一,则有事无事皆是如此。程子此段,这一句是紧要处。」

  学者当知孔门所指求仁之方,日用之间,以敬为主。不论感与未感,平日常是如此涵养,则善端之发,自然明着。少有间断,而察识存养,扩而充之,皆不难乎为力矣。造次颠沛,无时不习。此心之全体皆贯乎动静语默之间,而无一息之间断,其所谓仁乎!

  「敬且定下,如东西南北各有去处,此为根本,然后可明。若与万物并流,则如播糠眯目,上下四方易位矣!如伊川说:『聪明睿知,皆由是出。』方曰:「敬中有诚立明通道理?」曰:「然。」

  大率把捉不定,皆是不仁。人心湛然虚定者,仁之本体。把捉不定者,私欲夺之,而动摇纷扰矣。然则把捉得定,其惟笃于持敬乎!」直卿。

  问:「主敬时私欲全不萌,此固是仁。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