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也如此,南方望也如此,北方望也如此。莫不取则于此,如周礼『以为民极』,诗『维民之极』,『四方之极』,都是此意。中固在其间,而极不可以训中。汉儒注说『中』字,只说『五事之中』,犹未为害,最是近世说『中』字不是。近日之说,只要含胡苟且,不分是非,不辨黑白,遇当做底事,只略略做些,不要做尽。此岂圣人之意!」又云:「洪范一篇,首尾都是归从『皇极』上去。盖人君以一身为至极之标准,最是不易。又须『敛是五福』,所以敛聚五福,以为建极之本。又须是敬五事,顺五行,厚八政,协五纪,以结裹个『皇极』。又须乂三德,使事物之接,刚柔之辨,须区处教合宜。稽疑便是考之于神,庶征是验之于天,五福是体之于人。这下许多,是维持这『皇极』。『正人』,犹言中人,是平平底人,是有常产方有常心底人。」又云:「今人读书麤心大胆,如何看得古人意思。如说『八庶征』,这若不细心体识,如何会见得。『肃,时雨若。』肃是恭肃,便自有滋润底意思,所以便说时雨顺应之。『乂,时旸若。』乂是整治,便自有开明底意思,所以便说时旸顺应之。『哲,时燠若。』哲是普照,便自有和暖底意思。『谋,时寒若。』谋是藏密,便自有寒结底意思。『圣,时风若。』圣则通明,便自有爽快底意思。」符云:「谋自有显然着见之谋,圣是不可知之妙,不知于寒于风,果相关否?」曰:「凡看文字,且就地头看,不可将大底便来压了。箕子所指『谋』字,只是且说密谋意思;『圣』,只是说通明意思;如何将大底来压了便休!如说吃枣,固是有大如瓜者;且就眼下说,只是常常底枣。如煎药合用枣子几个,自家须要说枣如瓜大,如何用得许多!人若心下不细,如何读古人书。洪范庶征固不是定如汉儒之说,必以为有是应必有是事。多雨之征,必推说道是某时做某事不肃,所以致此。为此必然之说,所以教人难尽信。但古人意精密,只于五事上体察是有此理。如荆公,又却要一齐都不消说感应,但把『若』字做『如似』字义说,做譬喻说了,也不得。荆公固是也说道此事不足验,然而人主自当谨戒。如汉儒必然之说固不可,如荆公全不相关之说,亦不可。古人意思精密,恐后世见未到耳。」因云:「古人意思精密,如易中八字『刚柔、终始、动静、往来』,只这七八字,移换上下添助语,此多少精微有意味!见得彖、象极分明。」

  三衢夏唐老作九畴图,因执以问。读未竟,至所谓「皆天也,非人之所能为也」,遂指前图子云:「此乃人为,安得而皆天也!洪范文字最难作,向来亦将天道人事分配为之,后来觉未尽,遂已之。直是难以私意安排。若只管外边出意推将去,何所不可,只是理不如此。苏氏以皇极之建,为雨、旸、寒、燠、风之时,皇极不建则反此。汉儒之说尤疏,如以五般皇极配庶征,却外边添出一个皇极,或此边减却一个庶征。自增自损,皆出己意。然此一篇文字极是不齐整,不可晓解。如『五福』对『六极』:『一曰寿』,正对『凶短折』;『二曰富』,正对『贫』,『三曰康宁』对『疾与弱』,皆其类也。『攸好德』却对『恶』,参差不齐,不容布置。如曰『敛时五福,锡厥庶民』,不知如何敛?又复如何锡?此只是顺五行,不违五事,自己立标准以示天下,使天下之人得以观感而复其善尔。今人皆以『皇极』为『大中』,最无义理。如汉儒说『五事之中』,固未是,犹似胜此。盖皇者,君之称也。如『皇则受之』,『皇建其极』之类,皆不可以『大』字训『皇』字。『中』亦不可以训『极』。『极』虽有『中』底意思,但不可便以为『中』,只训得『至』字。如『北极』之『极』,『以为民极』之『极』,正是『中天下而立』之意。谓四面凑合,至此更无去处。今即以『皇极』为『大中』者,更不赏善,亦不罚恶,好善恶恶之理,都无分别,岂理也哉!」

  「强弗友」,以刚克之;「燮友」,柔克之,此治人也。资质沈潜,以刚克之;资质高明,以柔克之,此治己也。

  「沈潜刚克,高明柔克。」克,治也。言人资质沈潜者,当以刚克之;资质高明者,当以柔治之。此说为胜。

  「衍忒。」衍,疑是过多剩底意思;忒,是差错了。

  洪范却可理会天人相感。庶征可验,以类而应也。秦时六月皆冻死人。

  「一极备凶,一极无凶。」多些子不得,无些子不得。

  「王省惟岁」,言王之所当省者,一岁之事,卿士所省者,一月之事。以下皆然。

  问「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曰:「此但言职任之大小如此。」又问:「『庶民惟星』一句解不通,并下文『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意亦不贯。」曰:「『家用不宁』以上,自结上文了,下文却又说起星,文意似是两段云云。」又问「箕星好风,毕星好雨」。曰:「箕,只是簸箕。以其簸扬而鼓风,故月宿之则风。古语云:『月宿箕,风扬沙。』毕是叉网,漉鱼底叉子;又,鼎中漉肉叉子,亦谓之毕。凡以毕漉鱼肉,其汁水淋漓而下若雨然,毕星名义盖取此。今毕星上有一柄,下开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