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祀』,则是十三年明矣。使武王十一年伐殷,到十三年方访箕子,不应如是之缓。」此说有理。高录云:「见得释箕子囚了,问他。若十一年释了,十三年方问他,恐不应如此迟。」

  同安士人杜君言:「泰誓十一年,只是误了。经十三年为正,洪范亦是十三祀访箕子。」先生云:「恐无观兵之事。然文王为之,恐不似武王,只待天下自归了。纣无人与他,只自休了。东坡武王论亦有此意。武王则待不得也。」

  石洪庆问:「尚父年八十方遇西伯,及武王伐商,乃即位之十三年,又其后就国,高年如此!」曰:「此不可考。」因云,泰誓序「十有一年,武王伐殷」,经云「十有三年春,大会于孟津」,序必差误。说者乃以十一年为观兵,尤无义理。旧有人引洪范「十有三祀,王访于箕子」,则十一年之误可知矣。

  「亶聪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须是刚健中正出人意表之君,方能立天下之事。如创业之君能定祸乱者,皆是智勇过人。

  或问:「『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天便是理否?」曰:「若全做理,又如何说自我民视听?这里有些主宰底意思。」

  庄仲问:「『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谓天即理也。」曰:「天固是理,然苍苍者亦是天,在上而有主宰者亦是天,各随他所说。今既曰视听,理又如何会视听?虽说不同,又却只是一个。知其同,不妨其为异;知其异,不害其为同。尝有一人题分水岭,谓水不曾分。某和其诗曰:『水流无彼此,地势有西东。若识分时异,方知合处同。』」疑与上条同闻。

  武成

  问:「武成一篇,编简错乱。」曰:「新有定本,以程先生王介甫刘贡父李叔易诸本,推究甚详。」

  显道问:「纣若改过迁善,则武王当何以处之?」曰:「他别自从那一边去做。他既称王,无倒杀,只着自去做。」

  洪范

  江彝叟畴问:「洪范载武王胜殷杀纣,不知有这事否?」曰:「据史记所载,虽不是武王自杀,然说斩其头悬之,亦是有这事。」又问「血流漂杵」。曰:「孟子所引虽如此,然以书考之,『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是殷人自相攻,以致血流如此之盛。观武王兴兵,初无意于杀人,所谓『今日之事,不愆于六伐、七伐,乃止齐焉』,是也。武王之言,非好杀也。」

  问:「『胜殷杀受』之文是如何?」曰:「看史记载纣赴火死,武王斩其首以悬于旌,恐未必如此。书序,某看来煞有疑。相传都说道夫子作,未知如何。」

  问:「『鲧则殛死,禹乃嗣兴。』禹为鲧之子,当舜用禹时,何不逃走以全父子之义?」曰:「伊川说,殛死只是贬死之类。」

  问:「鲧既被诛,禹又出而委质,不知如何?」曰:「盖前人之愆。」又问:「禹以鲧为有罪,而欲盖其愆,非显父之恶否?」曰:「且如而今人,其父打碎了个人一件家事,其子买来填还,此岂是显父之过!」自修。

  说洪范:「看来古人文字,也不被人牵强说得出。只自恁地熟读,少间字字都自会着实。」又云:「今人只管要说治道,这是治道最紧切处。这个若理会不通,又去理会甚么零零碎碎!」

  问洪范诸事。曰:「此是个大纲目,天下之事,其大者大概备于此矣。」问「皇极」。曰:「此是人君为治之心法。如周公一书,只是个八政而已。」

  凡数自一至五,五在中;自九至五,五亦在中。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五亦在中。又曰:「若有前四者,则方可以建极:一五行,二五事,三八政,四五纪是也。后四者却自皇极中出。三德是皇极之权,人君所向用五福,所威用六极,此曾南丰所说。诸儒所说,惟此说好。」又曰:「皇,君也;极,标准也。皇极之君,常滴水滴冻,无一些不善。人却不齐,故曰『不协于极,不罹于咎』。『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此便是『皇建其有极』。」又曰:「尚书前五篇大概易晓。后如甘誓胤征伊训太甲咸有一德说命,此皆易晓,亦好。此是孔氏壁中所藏之书。」又曰:「看尚书,渐渐觉晓不得,便是有长进。若从头至尾解得,便是乱道。高宗肜日是最不可晓者,西伯戡黎是稍稍不可晓者。太甲大故乱道,故伊尹之言紧切;高宗稍稍聪明,故说命之言细腻。」又曰:「读尚书有一个法,半截晓得,半截晓不得。晓得底看;晓不得底且阙之,不可强通,强通则穿凿。」又曰:「『敬敷五教在宽』,只是不急迫,慢慢地养他。」

  洛书本文只有四十五点。班固云六十五字,皆洛书本文。古字画少,恐或有模样,但今无所考。汉儒说此未是,恐只是以义起之,不是数如此。盖皆以天道人事参互言之。五行最急,故第一;五事又参之于身,故第二;身既修,可推之于政,故八政次之;政既成,又验之于天道,故五纪次之;又继之皇极居五,盖能推五行,正五事,用八政,修五纪,乃可以建极也;六三德,乃是权衡此皇极者也;德既修矣,稽疑庶征继之者,着其验也;又继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