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民不可并耕却不耕,耕食自不可无,此是体。以君民并耕则无用。」曰:「『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若是以君民并耕,毕竟体已不是。」

  「排淮泗而注之江」。淮自不与江通,大纲如此说去。

  问:「『振德』是施惠之意否?」曰:「是。然不是财惠之惠,只是施之以教化,上文匡、直、辅、翼等事是也。彼既自得之,复从而教之。『放勋曰』,『曰』字不当音驿。」

  

  墨者夷之章

  「夷子以谓『爱无差等,施由亲始』,似知所先后者,其说如何?」曰:「人多疑其知所先后,而不知此正是夷子错处。人之有爱,本由亲立;推而及物,自有等级。今夷子先以为『爱无差等』,而施之则由亲始,此夷子所以二本矣。夷子但以此解厚葬其亲之言,而不知『爱无差等』之为二本也。」

  亚夫问:「『爱无差等,施由亲始』,与『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相类否?」曰:「既是『爱无差等』,何故又『施由亲始』?这便是有差等。又如『施由亲始』一句,乃是夷之临时譔出来凑孟子意,却不知『爱无差等』一句,已不是了。他所谓『施由亲始』,便是把『爱无差等』之心施之。然把爱人之心推来爱亲,是甚道理!」

  问:「爱有差等,此所谓一本,盖亲亲、仁民、爱物具有本末也。所谓『二本』是如何?」曰:「『爱无差等』,何止二本?盖千万本也。」退与彦忠论此。彦忠云:「爱吾亲,又兼爱他人之亲,是二爱并立,故曰『二本』。」

  或问「一本」。曰:「事他人之亲,如己之亲,则是两个一样重了,如一本有两根也。」

  问:「人只是一父母所生,如木只是一根株。夷子却视他人之亲犹己之亲,如牵彼树根,强合此树根。」曰:「『爱无差等』,便是二本。」至曰:「『命之矣』,『之』字作夷子名看,方成句法。若作虚字看,则不成句法。」曰:「是。」

  尹氏曰:「何以有是差等,一本故也,无伪也。」既是一本,其中便自然有许多差等。二本,则二者并立,无差等矣。墨子是也。

  滕文公下

  

  陈代曰不见诸侯章

  问「枉尺直寻」。曰:「援天下以道。若枉己,便已枉道,则是已失援天下之具矣,更说甚事!自家身既已坏了,如何直人!」

  「招虞人以旌,不至将杀之。」刀锯在前而不避,非其气不馁,如何强得!

  「诡遇」,是做人不当做底;「行险」,是做人不敢做底。

  子路,则「范我驰驱」而不获者也。管仲之功,诡遇而获禽耳。

  射者御者都合法度,方中。嬖奚不能正射,王良以诡御就之,故良不贵之。御法而今尚可寻,但是今人寻得,亦无用处,故不肯。侯景反时,士大夫无人会骑,此时御法尚存。今射亦有法,一学时,便要合其法度。若只是胡乱射将来,又学其法不得。某旧学琴,且乱弹,谓待会了,却依法。原来不然,其后遂学不得,知学问安可不谨厥始!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章

  敬之问「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曰:「大概只是无些子偏曲。且如此心廓然,无一毫私意,直与天地同量,这便是『居天下之广居』,便是『居仁』。到得自家立身更无些子不当于理,这便是『立天下之正位』,便是『守礼』。及推而见于事,更无些子不合于义,这便是行天下之大道,便是『由义』。论上两句,则居广居是体,立正位是用;论下两句,则立正位是体,行大道是用。要知能『居天下之广居』,自然能『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

  居之问「广居、正位、大道」。曰:「广居,是廓然大公,无私欲之蔽;正位,是所立处都无差过;大道,是事事做得合宜。『居』字是就心上说,择之云:「广居就存心上说。」先生曰:「是。」『立』字是就身上说,『行』字是就施为上说。

  居之问「广居、正位、大道」。曰:「广居是不狭隘,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何广如之!正位、大道,只是不僻曲。正位就处身上说,大道就处事上说。」

  居者,心之所存;广居,无私意也。才有私意,则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只见分小着。立者,身之所处。正位者,当为此官,则为此官,当在此,则在此。行者,事之所由;大道者,非偏旁之径,荆棘之场。人生只是此三事。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唯集义、养气,方到此地位。「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以浩然之气对着他,便能如此。「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在彼者,皆我之所不为也;在我者,皆古之制也。吾何畏彼哉!」

  问:「『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是浩然之气否?」曰:「然。浩然之气须是养,有下工夫处。『居广居』以下,是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