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之意,故指来说『恕』字不甚着。『各正性命』,说推己及物。然当时只是指此两句来说。」

  徐仁父问:「『充扩得去,则天地变化,草木蕃;充扩不去,则天地闭,贤人隐』,如何?」曰:「只管充扩将去,则万物只管各得其分。只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上面扩充将去,若充之于一家,则一家得其所;充之于一国,则一国得其所。无施而不得其所,便是『天地变化,草木番』。若充扩不去,则这里出门便行不得,便窒塞了,如何更施诸人!此便是『天地闭,贤人隐』底道理。」贺孙录同。以下集义。

  吴仁父问:「『充扩得去,则天地变化,草木蕃;充扩不去,则天地闭,贤人隐』。是气象如此,是实如此?」曰:「似恁地恕,只是推得去。推不去底人,只要理会自己,不管别人;别人底事,便说不关我事。今如此人,便为州为县,亦只理会自己,百姓尽不管他,直是推不去。」又问:「『恕』字恁地阔?」曰:「所以道:『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乎!』」又曰:「也须是忠。无忠,把甚么推出来!」

  「天地变化」是忠,忠则一;「草木蕃」是恕,恕则万状。「天地闭,贤人隐」,是理当如此,非如人之不恕是有吝意。恕如春,不恕如冬。

  「草木蕃」,如说「草木畅茂」。

  「一,譬如元气;八万四千毛孔无不通贯,是恕也」。又曰:「『一以贯之』,只是万事一理。伊川谓:『言仁义亦得,盖仁是统体,义是分别。』某谓言礼乐亦得,『乐统同,礼辩异』。」言毕,复抗声而诵曰:「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

  忠恕是工夫,公平则是忠恕之效,所以谓「其致则公平」。致,极至也。

  问:「『吾道一以贯』,伊川云:『多在忠上。』看得来都在忠上,贯之却是恕。」曰:「虽是恕,却是忠流出贯之。」

  问:「『尽物之谓恕』与『推己之谓恕』,如何推己只是忠中流出?」曰:「方流出,未可谓之尽。」曰:「『尽物之谓信』,是物实得此理,故曰『尽物』?」曰:「然。」

  问:「侯氏云『尽物之谓恕』,程子不以为然,何也?」曰:「『恕』字上着『尽』字不得。恕之得名,只是推己。尽物,却是于物无所不尽,意思自别。」

  众朋友再说「忠恕」章毕,先生曰:「将孔子说做一样看,将曾子说做一样看,将程子说又做一样看。」又曰:「圣人之恕无辙迹。学者则做这一件是当了,又把这样子去做那一件,又把这样子去做十件、百件、千件,都把这样子去做,便是推。到下梢都是这个样子,便只是一个物。」或问:「先生与范直阁论忠恕,还与集注同否?」曰:「此是三十岁以前书,大概也是,然说得不似,而今看得又较别。」

  亚夫问「忠恕而已矣」。曰:「此曾子借学者忠恕以明一贯之妙。盖一贯自是难说得分明,惟曾子将忠恕形容得极好。学者忠恕,便待推,方得。才推,便有比较之意。圣人更不待推,但『老者安之,少者怀之,朋友信之』,便是。圣人地位,如一泓水在此,自然分流四出。借学者忠恕以形容一贯,犹所谓借粗以形容细。」赵至道云:「如所谓『尧舜之道孝弟』否?」曰:「亦是。但孝弟是平说。曾子说忠恕,如说『小德川流,大德敦化』一般,自有交关妙处。当时门弟想亦未晓得,惟孔子与曾子晓得。自后千余年,更无人晓得,惟二程说得如此分明。其门人更不晓得,惟侯氏谢氏晓得。某向来只惟见二程之说,却与胡籍溪范直阁说,二人皆不以为然。及后来见侯氏说得元来如此分明,但诸人不曾子细看尔。」直卿云:「圣人之忠是天之天,圣人之恕是天之人。忠恕只是学者事,不足以言圣人,只是借言尔。犹云『亹亹文王』,文王自是『纯亦不已』,『亹亹』不足以言之。然『亹亹』,便有『纯亦不已』意思。」又云:「忠犹木根,恕犹枝叶条干。」南升。

  「忠恕一贯。圣人与天为一,浑然只有道理,自然应去,不待尽己方为忠,不待推己方为恕,不待安排,不待忖度,不待睹当。如水源滔滔流出,分而为支派,任其自然,不待布置入那沟,入这渎。故云曾子怕人晓不得一贯,故借忠恕而言。某初年看不破,后得侯氏所收程先生语,方晓得。」又云:「自孔子告曾子,曾子说下在此,千五百年无人晓得。待得二程先生出,方得明白。前前后后许多人说,今看来都一似说梦。」子善云:「初晓『忠者天道,恕者人道』不得。后略晓得,因以二句解之云:『天道是自然之理具,人道是自然之理行。』」直卿云:「就圣人身上说,忠者天之天,恕者天之人;就学者身上说,忠者人之天,恕者人之人。」曰:「要之,只是个『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意思。」

  方叔问:「忠恕一理,却似说个『中和』一般。」曰:「和是已中节了,恕是方施出处。且如忠恕如何是一贯?」曰:「无间断,便是一贯。」曰:「无物,如何见得无间断?盖忠则一,纔推出去便贯了,此忠恕所以为一以贯之,盖是孔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