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砖便有砖之理。」因坐,云:「竹椅便有竹椅之理。枯槁之物,谓之无生意,则可;谓之无生理,则不可。如朽木无所用。止可付之爨灶,是无生意矣。然烧甚么木,则是甚么气,亦各不同,这是理元如此。」

  问:「枯槁有理否?」曰:「才有物,便有理。天不曾生个笔,人把兔毫来做笔。才有笔,便有理。」又问:「笔上如何分仁义?」曰:「小小底,不消恁地分仁义。」

  问:「理是人物同得于天者。如物之无情者,亦有理否?」曰:「固是有理,如舟只可行之于水,车只可行之于陆。」

  季通云:「在陆者不可以入水,在水者不可以居陆。在陆者阳多而阴少,在水者阴多而阳少。若出水入陆,则龟獭之类是也。」

  草木都是得阴气,走飞都是得阳各分之,草是得阴气,木是得阳气,故草柔而木坚;走兽是得阴气,飞鸟是得阳气,故兽伏草而鸟栖木。然兽又有得阳气者,如猿猴之类是也;鸟又有得阴气者,如雉鵰之类是也。唯草木都是得阴气,然却有阴中阳、阳中阴者。」

  问:「物有夏秋间生者。」曰:「生得较迟,他又自有个小」

  问:「动物有知,植物无知,何也?」曰:「动物有血气,故能知。植物虽不可言知,然一般生意亦可默见。若戕贼之,便枯悴不复悦怿,池本作「泽」。亦似有知者。尝观一般花树,朝日照曜之时,欣欣向荣,有这生意,皮包不住,自迸出来;若枯枝老叶,便觉憔悴,盖气行已过也。」问:「此处见得仁意否?」曰:「只看戕贼之便雕瘁,亦是义底意思。」因举康节云,「植物向下,头向下。『本乎地者亲下』,故浊;动物向上,人头向上。『本乎天者亲上』,故清。猕猴之类能如人立,故特灵怪,如鸟兽头多横生,故有知、无知相半。」铢录云:「『本乎天者亲上』,凡动物首向上,是亲乎上,人类是也。『本乎地者亲下』,凡植物本向下,是亲乎下,草木是也。禽兽首多横,所以无智。此康节说。」

  纯叟言:「枇杷具四时之气:秋结菩蕾,冬花,春实,夏熟。才熟后,又结菩蕾。」先生顾谓德明曰:「如此看去。」意谓生理循环也。

  冬间花难谢。如水仙,至脆弱,亦耐久;如梅花蜡梅,皆然。至春花则易谢。若夏间花,则尤甚矣。如葵榴荷花,只开得一日。必竟冬时其气贞固,故难得谢。若春夏间,才发便发尽了,故不能久。又云:「大凡花头大者易谢,果实亦然。如梨树,极易得衰,将死时,须猛结一年实了死,此亦是气将脱也。」

  看茄子内一粒,是个生性。

  问:「命之不齐,恐不是真有为之赋予如此。只是二气错综参差,随其所值,因各不齐。皆非人力所与,故谓之天所命否?」曰:「只是从大原中流出来,模样似恁地,不是真有为之赋予者。那得个人在上面分付这个!诗书所说,便似有个人在上恁地,如『帝乃震怒』之类。然这个亦只是理如此。天下莫尊于理,故以帝名之。『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降,便有主宰意。」问:「『大哉干元!万物资始。干道变化,各正性命。』万物盈乎两间,生生不穷,日往则月来,寒往则暑来,风雷之所以鼓动,山川之所以流峙,皆苍苍者实有以主其造化之权邪;抑只是太极为万化枢纽,故万物自然如此?」曰:「此与前只一意。」以下论气质之性。

  语厚之:「昨晚说『造化为性』,不是。造化已是形而下,所以造化之理是形而上。」蜚卿问:「『纯亦不已』,是理是气?」曰:「是理。『天命之谓性』,亦是理。天命,如君之命令;性,如受职于君;气,如有能守职者,有不能守职者。」某问:「『天命之谓性』,只是主理言。纔说命,则气亦在其间矣。非气,则何以为人物?理何所受?」曰:「极是,极是。子思且就总会处言,此处最好看。」

  因看[莹田-玉]等说性,曰:「论性,要须先识得性是个甚么样物事。必大录此下云:「性毕竟无形影,只是心中所有底道理是也。」程子:『性即理也』,此说最好。今且以理言之,毕竟却无形影,只是这一个道理。在人,仁义礼智,性也。然四者有何形状,亦只是有如此道理。有如此道理,便做得许多事出来,所以能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也。譬如论药性,性寒、性热之类,药上亦无讨这形状处。只是服了后,却做得冷做得热底,便是性,便只是仁义礼智。孟子说:『仁义礼智根于心。』如曰『恻隐之心』,便是心上说情。」又曰:「邵尧夫说:『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此说甚好。盖道无形体,只性便是道之形体。然若无个心,却将性在甚处!须是有个心,便收拾得这性,发用出来。盖性中所有道理,只是仁义礼智,便是实理。吾儒以性为实,释氏以性为空。若是指性来做心说,则不可。今人往往以心来说性,须是先识得,方可说。必大录云:「若指有知觉者为性,只是说得『心』字。」如有天命之性,便有若以天命之性为根于心,则气质之性又安顿在何处!谓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都是心,不成只道心是心,人心不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