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更不知有那实处。故放问,而夫子大之,想是此问大段契夫子之心。盖有那本时,文便在了。若有那文而无本,则岂得为礼!『易其田畴』之说,盖由范氏『丧易而文』之语推之。治田者须是经犁经耙,治得窒碍,方可言熟也。若居丧习熟于礼文,行得皆无窒碍,则哀戚必不能尽,故曰『不若戚而不文之愈也』。如杨氏『污樽抔饮』之说,他是就俭说,却不甚亲切。至于『丧不可以径行直情』一句,大觉文意颠倒。后面云『则其本戚而已』,却似与前面无收杀。此须是说居丧先要戚,然却不可无衰麻哭踊之数以为之节,如此说,方得。今却说得衰麻哭踊似是先底,却觉语意不完。龟山说话多如此,不知如何。却是范氏『俭者,物之质;戚者,心之诚』二语好。」又曰:「人只习得那文饰处时,自是易忘了那朴实头处,如『巧言令色鲜矣仁』之类。」

  杨氏谓礼始诸饮食燔炙。言礼之初,本在饮食。然其用未具,但以火炽石,其石既热,却以肉铺其上,熟而食之,安有鼎俎笾豆也!然方其为鼎俎之始,亦有文章,雕镂烦而质灭矣,故云「与奢宁俭」。又云:「杨说『丧不可直情而径行』。此一语,稍伤那哀戚之意。其意当如上面『始诸饮食』之语,谓丧主于哀戚,为之哭泣擗踊,所以节之,其本则戚而已。」杨氏语多如此,所以取彼处亦少。

  问:「『林放问礼之本』。夫礼贵得中,奢、易则过于文,俭、戚则不及而质,皆未为合礼。然质乃礼之本,过于文则去本已远。且礼之始,本诸饮食,『污樽而抔饮,篑桴而土鼓』,岂不是俭。今若一向奢而文,则去本已远,故宁俭而质。丧主于哀戚,故立衰麻哭踊之数以节之。今若一向治其礼文,而无哀戚之意,则去本已远,故宁戚而质,乃礼之本。」曰:「也只是如此。」南升。

  问:「易,乃慢易,如何范氏以为『丧易而文』?」曰:「易也近文。『易』字训治,不是慢易、简易之『易』。若是慢易、简易,圣人便直道不好了,知何更下得『与其』字,只此可见。」

  

  夷狄之有君章

  问:「『夷狄之有君』一章,程氏注似专责在下者陷无君之罪,君氏注似专责在上者不能尽为君之道,何如?」曰:「只是一意。皆是说上下僭乱,不能尽君臣之道,如无君也。」

  「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无君且胜之者」。此说无意义。

  问:「范氏吕氏皆以为夷狄有君而无礼义,不如诸夏之无君而有礼义,恐未当。」曰:「不知他如何恁地说。且如圣人恁地说时,便有甚好处!不成中国无君恰好!」问:「亡,莫只是有无君之心否?」曰:「然。」

  

  季氏旅于泰山章

  问「季氏旅于泰山」一段。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其国之山川,只缘是他属我,故我祭得他。若不属我,则气便不与之相感,如何祭得他。」因举太子申生「秦将祀予」事。

  问「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曰:「圣人也不曾是故意为季氏说。只是据事说,季氏闻之自当止。」

  

  君子无所争章

  问「君子无所争」章。曰:「『君子无所争』,必于射见之。言射有胜负,是相争之地,而犹若此,是不争也。语势是如此。」南升。

  「其争也君子」,言争得来也君子。

  问:「『其争也君子』,只是横渠说,争为辞逊底否?」曰:「然。毕竟是为君子之争,不为小人之争。」

  

  巧笑倩兮章

  「素以为绚」,不知是何诗。若以为今硕人诗,则章句全。且此一句最有理,亦不应删去。因说「古人绘事,未必有今人花巧。如『云』字、『雷』字,见笔谈」。去伪同。

  问:「伊川云『美质待礼以成德,犹素待绘以成绚』,却似有质须待礼,有素须待绚。」曰:「不然。此质却重。」

  「素以为绚」,言人有好底姿容材质,又有口辅之美,盼倩之佳,所以表其质也。此见素以为质,而绚以文之也。「起予」之义者,谓孔子言绘事后素之时,未思量到礼后乎处,而子夏首以为言,正所以启发夫子之意。非谓夫子不能,而子夏能之以教夫子也。

  因论「起予者商」,「回非助我」等处,云:「圣人岂必待二子之言,而后有所启发耶!然圣人胸中虽包藏许多道理,若无人叩击,则终是无发挥于外。一番说起,则一番精神也。」柄。

  

  夏礼吾能言之章

  问:「『夏礼吾能言之』,所谓礼,是说制度文章,不是说三纲、五常,如前答子张所问者否?」曰:「这也只是说三纲、五常。」问:「『吾能言之』,是言甚事?」曰:「圣人也只说得大纲,须是有所证,方端的。『足则吾欲证之』。证之,须是杞宋文献足,方可证。然又须是圣人,方能取之以证其言。古礼今不复存。如周礼,自是纪载许多事。当时别自有个礼书,如云『宗伯掌邦礼』,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