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实得于心,方为德也。『为政以德』者,不是把德去为政,是自家有这德,人自归仰,如众星拱北辰。北辰者,天之枢纽。乃是天中央安枢处。天动而枢不动,不动者,正枢星位。枢有五星。其前一明者太子。其二最明者曰帝座,乃太一之常居也。其后一个分外开得些子而不甚明者,极星也,惟此一处不动。众星于北辰,亦是自然环向,非有意于共之也。」

  问:「『北辰,北极也』。不言『极』,而言『辰』,何义?」曰:「辰是大星。」又云:「星之界分,亦谓之辰,如十二辰是十二个界分。极星亦微转,只是不离其所,不是星全不动,是个伞脑上一位子不离其所。」因举晋志云:「北极五星。天运无穷,三光迭耀,而极星不移。」「故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北辰。

  安卿问北辰。曰:「北辰是那中间无星处,这些子不动,是天之枢纽。北辰无星,缘是人要取此为极,不可无个记认,故就其傍取一小星谓之极星。这是天之枢纽,如那门笋子样。又似个轮藏心,藏在外面动,这里面心都不动。」义刚问:「极星动不动?」曰:「极星也动。只是它近那辰后,虽动而不觉。如那射糖盘子样,那北辰便是中心桩子。极星便是近桩底点子,虽也随那盘子转,却近那桩子,转得不觉。今人以管去窥那极星,见其动来动去,只在管里面,不动出去。向来人说北极便是北辰,皆只说北极不动。至本朝人方去推得是北极只是北辰头边,而极星依旧动。又一说,那空无星处皆谓之辰。康节说日月星辰自是四件,辰是一件。天上分为十二段,即十二辰。辰,天壤也。此说是每一辰各有几度,谓如日月宿于角几度,即所宿处是辰也,故曰日月所会之处为辰。」又曰:「天转,也非东而西,也非循环磨转,却是侧转。」义刚言:「楼上浑仪可见。」曰:「是。」直卿举郑司农五表日景之说。曰:「其说不是,不如郑康成之说。」又曰:「南极在地下中处,南北极相对。天虽转,极却在中不动。」义刚问:「如说『南极见,老人寿』,则是南极也解见。」曰:「南极不见。是南边自有一老人星,南极高时,解浮得起来。」

  问:「北辰是甚星?集注以为『北极之中星,天之枢也』。上蔡以为『天之机也。以其居中,故谓之「北极」。以其周建于十二辰之舍,故谓之「北辰」』。不知是否?」曰:「以上蔡之明敏,于此处却不深考。北辰,即北极也。以其居中不动而言,是天之枢轴。天形如鸡子旋转,极如一物,横亘居中,两头称定。一头在北上,是为北极,居中不动,众星环向也。一头在南,是为南极,在地下,人不可见。」因举先生感兴诗云:「感此南北极,枢轴遥相当。」「即是北极否?」曰:「然。」又问:「太一有常居,太一是星否?」曰:「此在史记中,说太一星是帝座,即北极也。以星辰位言之,谓之太一;以其所居之处言之,谓之北极。太一如人主,极如帝都也。」「诗云:『三辰环侍傍。』三辰谓何?」曰:「此以日、月、星言也。」

  问:「谢氏云:『以其居中,故谓之北极。』先生云非是,何也?」曰:「所谓以其所建周于十二辰者,自是北斗。史记载北极有五星,太一常居中,是极星也。辰非星,只是星中间界分。其极星亦微动,惟辰不动,乃天之中,犹磨之心也。沈存中谓始以管窥,其极星不入管,后旋大其管,方见极星在管弦上转。」一之。

  子上问北极。曰:「北极自是北极,居中不动者,史记天官书可见。谢显道所说者乃北斗。北斗固运转也。」

  问:「集注云:『德者,行道而有得于身也。』后改『身』作『心』,如何?」曰:「凡人作好事,若只做得一件两件,亦只是勉强,非是有得。所谓『得』者,谓其行之熟,而心安于此也。如此去为政,自是人服。譬如今有一个好人在说话,听者自是信服。所谓无为,非是尽废了许多簿书之类。但是我有是德而彼自服,不待去用力教他来服耳。」集注。

  「行道而有得于身」,「身」当改作「心」。诸经注皆如此。又曰:「古人制字皆不苟。如德字中间从心,便是晓此理。」

  旧说:「德者,行道而有得于身。」今作「得于心而不失」。诸书未及改,此是通例。安卿曰:「『得于心而不失』,可包得『行道而有得于身』。」曰:「如此较牢固,真个是得而不失了。」

  问「无为而天下归之」。曰:「以身率人,自是不劳力。礼乐刑政,固不能废。只是本分做去,不以智术笼络天下,所以无为。」

  问:「『为政以德』,如何无为?」曰:「圣人合做处,也只得做,如何不做得。只是不生事扰民,但为德而民自归之。非是说行此德,便要民归我。如齐桓晋文做此事,便要民如此,如大搜以示礼,伐原以示信之类。但圣人行德于上,而民自归之,非有心欲民之服也。」

  子善问:「『「为政以德」,然后无为』。圣人岂是全无所为邪?」曰:「圣人不是全无一事。如舜做许多事,岂是无事。但民心归向处,只在德上,却不在事上。许多事都从德上出。若无德而徒去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