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紧密,都无些子空罅。若这事思量未了,又走做那边去,心便成两路。」

  问尹氏「其心收敛不容一物」之说。曰:「心主这一事,不为他事所乱,便是不容一物也。」问:「此只是说静时气象否?」曰:「然。」又问:「只静时主敬,便是『必有事』否?」曰:「然。」

  

  此篇所谓在明明德一段

  问:「或问说『仁义礼智之性』,添『健顺』字,如何?」曰:「此健顺,只是那阴阳之性。」

  问「健顺仁义礼智之性」。曰:「此承上文阴阳五行而言。健,阳也;顺,阴也;四者,五行也。分而言之:仁礼属阳,义智属阴。」问:「『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仁何以属阴?」曰:「仁何尝属阴!袁机仲正来争辨。他引『君子于仁也柔,于义也刚』为证。殊不知论仁之定体,则自属阳。至于论君子之学,则又各自就地头说,如何拘文牵引得!今只观天地之化,草木发生,自是条畅洞达,无所窒碍,此便是阳刚之如云:『采薇采薇,薇亦阳止。』『薇亦刚止。』盖薇之生也,挺直而上,此处皆可见。」问:「礼属阳。至乐记,则又以礼属阴,乐属阳。」曰:「固是。若对乐说,则自是如此。盖礼是个限定裁节,粲然有文底物事;乐是和动底物事,自当如此分。如云『礼主其减,乐主其盈』之类,推之可见。」

  问:「健顺在四端何属?」曰:「仁与礼属阳,义与智属阴。」问:「小学:『诗、书、礼、乐以造士。』注云:『礼,阴也。』」曰:「此以文明言,彼以节制言。」问:「礼智是束敛底意思,故属阴否?」曰:「然。」或问:「智未见束敛处。」曰:「义犹略有作为,智一知便了,愈是束敛。孟子曰:『是非之心,智也。』纔知得是而爱,非而恶,便交过仁义去了。」

  问阴阳五行健顺五常之性。曰:「健是禀得那阳之气,顺是禀得那阴之气,五常是禀得五行之理。人物皆禀得健顺五常之性。且如狗子,会咬人底,便是禀得那健底性;不咬人底,是禀得那顺底性。又如草木,直底硬底,是禀得刚底;软底弱底,是禀得那顺底。」

  问:「或问『气之正且通者为人,气之偏且塞者为物』,如何?」曰:「物之生,必因气之聚而后有形,得其清者为人,得其浊者为物。假如大炉镕铁,其好者在一处,其渣滓又在一处。」又问:「气则有清浊,而理则一同,如何?」曰:「固是如此。理者,如一宝珠。在圣贤,则如置在清水中,其辉光自然发见;在愚不肖者,如置在浊水中,须是澄去泥沙,则光方可见。今人所以不见理,合澄去泥沙,此所以须要克治也。至如万物亦有此理。天何尝不将此理与他。只为气昏塞,如置宝珠于浊泥中,不复可见。然物类中亦有知君臣母子,知祭,知时者,亦是其中有一线明处。然而不能如人者,只为他不能克治耳。且蚤、虱亦有知,如饥则噬人之类是也。」

  问:「或问云:『于其正且通者之中,又或不能无清浊之异,故其所赋之质,又有智愚贤不肖之殊。』世间有人聪明通晓,是禀其气之清者矣,然却所为过差,或流而为小人之归者;又有为人贤,而不甚聪明通晓,是如何?」曰:「或问中固已言之,所谓『又有智愚贤不肖之殊』,是也。盖其所赋之质,便有此四样。聪明晓事者,智也而或不贤,便是禀赋中欠了清和温恭之德。又有人极温和而不甚晓事,便是贤而不智。为学便是要克化,教此等气质令恰好耳。」

  舜功问:「序引参天地事,如何?」曰:「初言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至下须是见己之所以参化育者。」又问:「此是到处,如何?」曰:「到,大有地步在。但学者须先知其如此,方可以下手。今学者多言待发见处下手,此已迟却。纔思要得善时,便是善。」

  问:「或问『自其有生之初』以下是一节;『顾人心禀受之初,又必皆有以得乎阴阳五行之气』以下是一节;『苟于是焉而不值其清明纯粹之会』,这又转一节;下又转入一节物欲去,是否?」曰:「初间说人人同得之理,次又说人人同受之然其间却有撞着不好底气以生者,这便被他拘滞了,要变化却难。」问:「如何是不好底气?」曰:「天地之气,有清有浊。若值得晦暗昏浊底气,这便禀受得不好了。既是如此,又加以应接事物,逐逐于利欲,故本来明德只管昏塞了。故大学必教人如此用工,到后来却会复得初头浑全底道理。」

  林安卿问:「『介然之顷,一有觉焉,则其本体已洞然矣。』须是就这些觉处,便致知充扩将去。」曰:「然。昨日固已言之。如击石之火,只是些子,纔引着,便可以燎原。若必欲等大觉了,方去格物、致知,如何等得这般时节!林先引或问中「至于久而后有觉」之语为比,先生因及此。那个觉,是物格知至了,大彻悟。到恁地时,事都了。若是介然之觉,一日之间,其发也无时无数,只要人识认得操持充养将去。」又问:「『真知』之『知』与『久而后有觉』之『觉』字,同否?」曰:「大略也相似,只是各自所指不同。真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