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录一书,可备讲筵官僚进读。小儿读六经了,令接续读去,亦好。末后一表,其言如蓍龟,一一皆验。宋莒公历年通谱与此书相似,但不如温公之有法也。高氏小史亦一好书,但难得本子。高峻唐人。通鉴中亦多取之。

  匡衡传、司马公史论、稽古录、范唐鉴,不可不读。

  致堂管见方是议论。唐鉴议论弱,又有不相应处。前面说一项事,末又说别处去。

  唐鉴欠处多,看底辨得出时好。

  唐鉴多说得散开无收杀。如姚崇论择十道使患未得人,它自说得意好,不知范氏何故却贬其说。

  范唐鉴第一段论守臣节处不圆。要做一书补之,不曾做得。范此文草草之甚。其人资质浑厚,说得都如此平正。只是疏,多不入理。终守臣节处,于此亦须有些处置,岂可便如此休了!如此议论,岂不为英雄所笑!扬录云:「程门此人最好。然今看,都只是吕与叔紧。」

  「范唐鉴首一段专是论太宗本原,然亦未尽。太宗后来做处尽好,只为本领不是,与三代便别。」问:「欧阳以『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赞之,无乃太过?」曰:「只为欧公一辈人寻常亦不曾理会本领处,故其言如此。」

  范氏以武王释箕子,封比干事,比太宗诛高德儒。此亦据他眼前好处恁地比并,也未论到他本原处。似此样,且宽看。若一一责以全,则后世之君不复有一事可言。

  唐鉴白马之祸,欧公论不及此。

  唐鉴议论,觉似迂缓不切。考其意,盖王介甫秉政,造新法,神考专意信之,以为真可以振起国势,一新其旧,故范氏之论每以为此惟在人主身心之间而不在法。如言,丰财在于节用,神考曰:「岂有着破皁袄、破皮鞋,即能致国富邪!」公谨。

  唐鉴意正有疏处。孙之翰唐论精练,说利害如身处亲历之,但理不及唐鉴耳。

  伯恭晚年谓人曰:「孙之翰唐论胜唐鉴。」要之,也是切于事情,只是大刚却不正了。唐鉴也有缓而不精确处,如言租、庸、调及杨炎二税之法,说得都无收杀。只云在于得人,不在乎法,有这般苟且处。审如是,则古之圣贤徒善云尔。他也是见熙宁间详于制度,故有激而言。要之,只那有激,便不平正。

  或说「二气五行,错揉万变」。曰:「物久自有弊坏。秦汉而下,二气五行自是较昏浊,不如太古之清明纯粹。且如中星自尧时至今已自差五十度了。秦汉而下,自是弊坏。得个光武起,整得略略地,后又不好了。又得个唐太宗起来,整得略略地,后又不好了。终不能如太古。」或云:「本然底亦不坏。」曰:「固是。」论历代。

  周自东迁之后,王室益弱,畿内疆土皆为世臣据袭,莫可谁何。而畿外土地亦皆为诸侯争据,天子虽欲分封而不可得。如封郑桓公,都是先用计,指射郐地,罔而取之,亦是无讨土地处。此后王室子孙,岂复有疆土分封!某常以为郡县之事已萌于此矣。至秦时,是事势穷极,去不得了,必须如此做也。以下春秋。

  权重处便有弊:宗室权重,则宗室作乱,汉初及晋是也;外戚权重,则外戚作乱,两汉是也。春秋之君多逐宗族。晋惠公得国,便不纳群公子。文公之入,即杀怀公。此乃异日六卿分晋之兆。

  问:「春秋时,良法美意尚有存者。」曰:「去古愈近,便古意愈多。」

  成周之时,卿士甚小。到后来郑武公们为王卿士,便是宰相,恰如后世侍中、中书令一般。

  论周称「卿士」不同:「在周官六卿之属言之,则卿士乃是六卿之士也。徒几人,士几人。如『皇父卿士,番为司徒』,如『周人将畀虢公政』,亦卿士。『卿士惟月』,卫武公为平王卿士之类,则这般之职,不知如何。」小蒙。

  封建世臣,贤者无顿身处,初间亦未甚。至春秋时,孔子事如何?

  楚地最广,今之襄汉皆是,尽是强大。齐晋若不更伯,楚必吞周而有天下。缘他极强大,所以齐威晋文责之,皆是没紧要底事。威公岂不欲将僭王猾夏之事责之?但恐无收杀,故只得如此。至如晋文城濮之战,依旧委曲还他许多礼数,亦如威公之意。然此处亦足以见先王不忍戕民之意未泯也。设使威文所以责之者不少假借,他定不肯服。兵连祸结,何时而已!到得战国,斩首动是数万,无复先王之意矣!

  问扬:「管仲子产如何?」扬谓:「管仲全是功利心,不好。子产较近道理。圣人称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然只就得如此,如何?是本原头有病否?」曰:「是本原杂。」问:「傅全美谓范文正所为似子产,谓细腻。是否?」曰:「文正疏,决不相似。」「亦粗。」曰:「只是杂。」

  管仲内政士卿十五,乃战士也。所以教之孝悌忠信,尊君亲上之义。夫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故虽霸者之道,亦必如此。

  问:「晋伐原以示信,大搜以示礼,此是信礼否?」曰:「此是假礼信之名以欺人,欲举而用之,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