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所有事,而非事亡之说也。自王麻冕黼裳以下,皆庙中之事也。自王出在应门之内以下,则康王临朝之事也。
  周之末世,固有不待葬而先见庙者矣。左传昭二十二年夏四月乙丑,王崩于荣锜氏。五月庚辰,见王。六月丁巳,葬景王。其曰见王者,见王子猛于先王之庙也。不待期而见王猛,不待期而葬景王,则以子朝之争国也。然不言即位,但曰见王而已。孰谓成康无事之时而行此变礼也。
  书之脱简多矣。如武成之篇,蔡氏以为尚有阙文。洛诰戊辰,王在新邑,则王之至洛可知,乃二公至洛并详其月日,而王不书。金氏以为其间必有阙文,盖伏生老而忘之耳。然则顾命之脱简又何疑哉。宾牟贾言,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余于顾命敢引之,以断千载之疑。【凤氏曰】天子诸侯在丧即位,有定所,有定期。康王之诰曰,王出在应门之内。应门内即路门外,治朝之君位。天子诸侯三朝,惟治朝日视为正朝,即位于此所,以示臣民之有君,定众志,杜奸萌也。天子如是,诸侯亦然。特天子在路门外庭直门中,诸侯避天子在路门外庭之左。故周礼曰,君朝服出门左,南乡。此即位之所之一定者也。康王之诰本与顾命为一篇,天子七日而殡,癸酉伯相命士须材,上溯乙丑已九日。大夫以上敛殡诸死事,不数死日,故七日壬申殡,癸酉为殡明日也。而受顾命于是日,即位亦于是日,则嗣王殡明日即位.周公之制也。诸侯亦然。春秋定公元年,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丧至于癸亥,则以为薨于壬戌者然。故丁卯殡,而公即位于戊辰,亦殡明日。故杜注曰,诸侯五日而殡,殡则嗣君即位。夫即位即所云视朝,后世谓之临朝,所谓示臣民之有君者如此。而诸侯亦可推。此即位之期之一定者也。自伪伊训暗袭舜格文祖之文,又袭太保毕公率诸侯入应门之典而曰奉嗣王祇见厥祖,侯甸群后咸在,似即位必先见祖。不知格文祖者,舜已终丧。终丧亲政,固宜见祖,在丧无见祖之礼。又伪伊训与见祖联文,似即位必于庙者。胡文定春秋传蔡九峰书传本之,不知即位所以示臣民有君,正当在治朝,经传亦无在庙之文也。公羊以春秋元年正月书即位者七公,遂谓诸侯逾年即位,知天子亦逾年即位。不知春秋七书元年正月公即位者皆讥也,始于桓而成于文,彼遂习以为常耳。盖桓公因弑,生疑迟回,以探众志,至逾年而始敢行即位之礼。经书之,志变古也。文之正月即位者,僖公薨于十二月乙巳,春秋长历十二月无乙巳。大抵迫岁暮,故缓至正月耳。且嗣君即位非逾年,左氏亦有明文。庄公八月薨,传即曰子般即位,而十月传曰贼子般。文七年四月,宋成公卒,传曰昭公即位而葬,有康王定公可征,则子般宋昭即位,殡明日可推也。隐元年经前传曰,隐公立而奉之。庄三十三年传曰,立闵公。闽公二年传曰,立僖公。庄公亦必即位于桓公十八年四月丧至后六日,故隐闵庄僖元年正月经皆不书即位,而传又各释其故,曰摄,曰夫人出,曰乱,曰公出者,左氏似亦据元年正月七书公即位者为典,从而为之辞,而不知适与子般宋昭未逾年明言即位者自相矛盾也。夫天子诸侯在丧,即位之期之所昧杂如是,惟顾命康王之诰可以正之。后人转据伊训公羊疑驳顾命康王之诰,不几倒置邪。【胡氏曰】自古嗣君受顾命之礼,仅见于书之成康。苏氏谓冕服非礼,引孔子因丧服以冠之义。夫朝廷典礼,当直举本义。杂取他文,以意通之,非也。以丧服嗣宝位,理所必无。麻冕黼裳,天子祭服,与衮冕不同。麻冕蚁裳,亦非纯用祭服。故注云,无事于奠祝,故不纯用吉服。有位于班列,不可纯用凶服。酌吉凶之间,示礼之变,此非仓猝所定,或古来相承如此耳。大行初丧,不可一日无君,又不可遽行即位之礼。嗣王定位于初丧,以主丧之位定其为君,天子无答诸侯拜之礼,而主丧之孤有拜稽颡之礼,御王册命则答拜。觐见诸侯,不在丧次而亦答拜,且对其臣称名,皆非常朝比也。至列国大夫,欲以吊丧而因见新君,则去既殡即位已久,故叔向以丧礼未毕距之,与此不同也。【汝成案】公羊传正棺两楹之间,然后即位。此语必有所本。天子七日而殡,此书云越七日癸酉,伯相命士须材,供攒涂也,所以殡也。自此以下,受册命于大行柩前,即出见诸侯于治朝,然后反而成服,皆癸酉日事。于事于情于礼,意无不协者。既殡而后衰麻,殡时尚服玄端,但髻发腰绖耳,无脱衰袭吉之嫌也。
  矫虔
  说文,矫,从矢,揉箭也。故有用力之义。汉书孝武纪注引韦昭曰,称诈为矫,强取为虔。周语注,以诈用法曰矫。
  罔中于信以覆诅盟
  国乱无政,小民有情而不得申,有冤而不见理,于是不得不诉之于神,而诅盟之事起矣。苏公遇暴公之谮,则出此三物,以诅尔斯。屈原遭子兰之谗,则告五帝以折中命。咎繇而听直至于里巷之人,亦莫不然。而鬼神之往来于人间者,亦或着其灵爽,于是赏罚之柄乃移之冥漠之中,而蚩蚩之氓其畏王鈇常不如其畏鬼责矣。乃世之君子犹有所取焉,以辅王政之穷。今日所传地狱之说,感应之书,皆苗民诅盟之余习也。明明棐常,鳏寡无盖,则王政行于上,而人自不复有求于神。故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