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中,固未可一概论也。
  五月庚申,令生员纳米入监者,比前例减三百石。
  河南开封府儒学教授黄銮奏,纳粟拜宫,皆衰世之政乃有之,未闻以纳粟为贡士者。臣恐书之史册,将取后世作俑之讥。部议仓廪稍实,即为停罢。
  八月癸巳,礼部奏,迩因济宁、徐州饥,权宜拯济,令生员输米五百石,入监读书。虽云权宜,实坏士习,请弛其令,庶生徒以学行相励。从之。
  正统以后,京官多为其子陈情乞恩送监读书者,此太学之始坏。
  天顺五年十月,令生员纳马廿匹,补监生。
  唐书载,尚书左丞贾至议曰,夫先王之道消,则小人之道长。小人之道长,则乱臣贼子生焉。臣弒其君,子弒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渐者何?谓忠信之陵颓,耻尚之失所,末学之驰骋,儒道之不举,四者皆取士之失也。近代趋仕,靡然向风。致使禄山一呼,而四海震荡。思明再乱,而十年不复。向使礼让之教弘,仁义之道着,则忠臣孝子比屋可封,逆节不得而萌,人心不得而摇矣。观三代之选士任贤,皆考实行,故能风化淳一,运祚长远。秦坑儒士,二代而亡。汉兴,杂三代之政,弘四科之举,西京始振经术之学,东都终持名节之行。至有近戚窃位,强臣擅权,弱主外立,母后专政,而社稷不陨,终彼四百,岂非兴学行道,扇化于乡里哉。厥后文章道弊,尚于浮侈,取士异术,苟济一时。自魏至隋四百余载,三光分景,九州岛阻域,窃号僭位,德义不修,是以子孙速颠,享国咸促。国家革魏晋梁隋之弊,承夏殷周汉之业,四隩既宅,九州岛攸同,覆焘亭育,合德天地。安有舍皇王举士之道,纵乱代取人之术,此公卿大夫之辱也。是则科举之弊必至于躁竞,而躁竞之归驯至于乱贼。自唐迄今,同斯一辙。有天下者,诚思风俗为人才之本,而以教化为先,庶乎德行修而贤才出矣。
  明初,有以儒士而入科场者,谓之儒士科举。景泰间,陈循奏,臣原籍吉安府,自生员之外,儒士报科举者往往一县至有二三百人。
  先生生员论略曰,国家之所以设生员者何哉?盖以收天下之才俊子弟,养之于庠序之中,使之成德达材,明先王之道,通当世之务,出为公卿大夫与?天子分猷共治者也,必选夫五经兼通者而后充之,又课之以二十一史与当世之务而后升之。仍分为秀才、明经二科。而养之于学者,不得过二十人之数,无则阙之。为之师者,州县以礼聘焉,勿令部选。如此而国有实用之人,邑有通经之士,其人材必盛于今日也。又曰,国家之所以取生员,而考之以经义、论策、表判者,欲其明六经之旨,通当世之务也。今以书坊所刻之义谓之时文。舍圣人之经典、先儒之注疏与前代之史不读,而读其所谓时文。时文之出,每科一变,五尺童子能诵数十篇,而小变其文,即可以取功名。而钝者至白首而不得遇。老成之士既以有用之岁月,销磨于场屋之中。而少年捷得之者又易视天下国家之事,以为人生之所以为功名者惟此而已。故败坏天下之人才,而至于士不成士,官不成官,兵不成兵,将不成将。夫然后寇贼奸宄得而乘之,敌国外侮得而胜之。苟以时文之功,用之于经史及当世之务,则必有聪明俊杰通达治体之士起于其间矣。故曰,废天下之生员,而用世之材出也。问曰,废天下之生员则何以取士?曰,吾所谓废生员者,非废生员也,废今日之生员也。请用辟举之法,而并存生员之制。天下之人无问其生员与否,皆得举而荐之于朝廷,则我之所收者既已博矣。而其廪之学者为之限额,略仿唐人郡县之等,小郡十人,等而上之,大郡四十人而止。小县三人,等而上之,大县二十人而止。约其户口之多寡,人材之高下,而差次之,有阙则补,而罢岁贡单人之二法。其为诸生者,选其通隽,皆得就试于礼部。而成进士者,不过授以簿尉亲民之职,而无使之骤进,以平其贪躁之情。其设之教官,必聘其乡之贤者以为师,而无隶于仕籍。罢提学之官而领其事于都守。此诸生中,有荐举而入仕者,有考试而成进士者,亦或有不率而至于斥退者,有不幸而死及衰病不能肆业愿给衣巾以老者,阙至二三人,然后合其属之童生,取其通经能文者以补之。然则天下之生员少矣,少则人重之,而其人亦知自重。为之师者,不烦于教。而向所谓聚徒合党以横行于国中者,将不禁而自止。若夫温故知新,中年考校,以蕲至于成材,则当参酌乎古今之法,而兹不具论也。或曰,天下之才日生而无穷也,使之皆壅于童生,则奈何?吾固曰,天下之人,无问其生员与否,皆得举而荐之于朝廷,则取士之方不特诸生一途而已。夫取士以佐人主理国家,而仅出于一涂,未有不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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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人论科举,多以广额为盛,不知前代乃以减数为美谈,着之于史。旧唐书王丘传,开元初,迁考功员外郎。【原注】贡举,旧以考功员外郎主之。开元二十四年,始改用礼部侍郎。杜甫诗,忤下考功第。【赵氏曰】开元间,移贡举于礼部,以侍郎主之,后世礼部知贡举自此始。然其时知贡举者即主司,后世则知贡举者但理场务,而主试则别命大臣。按唐制,知贡举亦有不专用礼部侍郎,而别命他官者。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