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宓子子贱、南官子子容、原子子思,或以孝弟着论,或以君子成德,或以君子尚德、或怀独行君子之德,皆孔门高弟,不让于宰我、冉有,当跻之十哲之列。盖十哲之名,第因从游陈蔡而追思之,不必限定十人之数也。若孟夫子高弟如乐正子、公都子、屋庐子、陈子,七篇内书法悉以子称,亦如孔门之有颜、曾、闵子诸人也。至万子、公孙子,议论问答独详,亦有功于后学,皆当补祀诸两庑者也。宋范文正公手授中庸于张横渠,开关闽风气之先,举胡安定为教授,教化大行,当与欧阳子并祀两庑。若谓无传注之功,可援江都、昌黎之例也。香祖笔记载郑端简之言曰,有若之言四见于论语,大类圣人。公西赤志于礼乐,有为邦之才,不远优于宰我、冉求乎?求我言行不必远征诸史传,论语中多有之矣,其视二子优劣何如?宜进祀二子于殿上,改求我于庑中。此论亦公平也。
  嘉靖更定从祀
  古人每事必祭其始之人,耕之祭先农也,桑之祭先蚕也,学之祭先师也,一也。旧唐书,太宗贞观二十一年二月壬申,诏以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贾逵、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等二十二人,【原注】太宗纪无贾逵,止二十一人,今依礼仪志增。又按,唐六典祠部名有贾逵。然贞观时未祀七十二弟子,则为二十二人。开元八年敕,七十二子并许从祀,则卜子夏已在其中,而先儒止二十一人。六典国子祭酒司业条云七十二弟子及先儒二十二贤,则亦误也。代用其书,垂于国胄。自今有事于太学,并令配享宣尼庙堂。盖所以报其传注之功。迄乎宋之仁英,未有改易,可谓得古人敬学尊师之意者矣。神宗元丰七年,始进荀况、扬雄、韩愈三人。此三人之书虽有合于圣人,而无传注之功,不当祀也。祀之者为王安石,配享王雱,从祀地也。【原注】宋史礼志,神宗熙宁七年,从晋州州学教授陆长愈言,以孟子同颜子配享殿上,封荀况兰陵伯、扬雄成都伯、韩愈昌黎伯,并从祀于左丘明等二十二贤之间。徽宗政和三年,封王安石舒王,同颜子、孟子配享殿上。安石子雱临州伯,从祀诸贤之末。此封三人,为增入从祀之始,而不及董仲舒。至元文宗至顺元年,方进仲舒从祀。【沈氏曰】明太祖洪武二十九年,上纳行人司副杨砥言,黜杨雄,进董仲舒。据杨疏,谓仲舒先时未与祀典,不知何故。理宗宝庆三年,进朱熹。【沈氏曰】国朝康熙五十二年,特进朱子于十哲之列,配享先圣。淳佑元年,进周颐、【原注】避光庙讳,去惇字。张载、程颢、程颐。景定二年,进张栻、吕祖谦。度宗咸淳三年,进邵雍、司马光。以今论之,唯程子之易传,朱子之四书章句集注、易本义、诗传及蔡氏之尚书集传,胡氏之春秋传,陈氏之礼记集说,是所谓代用其书,垂于国胄者尔。【原注】成化三年五月乙卯,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刘定之,请以元儒陈●以胡安国、蔡沈例从祀。敕下江西,考其行事以闻。南轩之论语解、东莱之读诗记抑又次之。而太极图通书、西铭、正蒙,亦羽翼六经之作也。【沈氏曰】元史祭祀志,至正十九年,胡瑜牒请宋杨时、李侗、胡安国、蔡沈、真德秀五先生名爵从祀。二十二年,俱追赠太师,封国公,未之从祀也。至有明嘉靖九年,欲以制礼之功盖其丰昵之失,而逞私妄议,辄为出入,殊乖古人之旨。【原注】去戴圣、刘向、马融、贾逵、何休、王肃、王弼、杜预,改郑众、卢植、郑玄、服虔、范宁祀于其乡,二十二人之中惟存九人。成化初,刘定之议以为左丘明以下经师二十二人,虽其中不无可议,然当世衰道微,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魏晋之时,而此二十二人者守其遗经,转相付授,讲说注释,各竭其才,以待后之学者,则其为功殆亦犹文武成康之子孙,虽衰替微弱,无所振作,尚能保守姬姓之宗祀谱牒,以阅历春秋、战国,不亡而幸存者也。虽有大过,亦当宥之,况小失乎。又曰,愚窃以为仲尼,素王也。七十子,助其创业者也。二十二经师,助其垂统者也。【杨氏曰】戴圣治九江,多不法,子及宾客为群盗。马融为梁冀草奏,害李固。王肃三反王弼,为清言之俑。杜预赂权要。如何可因其传注之功,遂列圣人之左右乎?夫以一事之瑕,而废传经之祀,则宰我之短丧,冉有之聚敛,亦不当列于十哲乎?弃汉儒保残守缺之功,而奖末流论性谈天之学,于是语录之书日增月益,而五经之义委之榛芜,自明人之议从祀始也。有王者作.其必遵贞观之制乎?【沈氏曰】万历四十六年八月丁卯,山西提学副使吕纯如,请以来资政殿大学士范仲淹、我朝霍州学正曹端从祀,其言云云。请曹端从祀,乃万历四十二年正月,已有御史董定策一疏矣。【又曰】国朝康熙五十四年,江南学院余正健,题奏先儒范仲淹从祀孔庙,亦举延胡瑗入太学、勉张载读中庸二件,且谓,会变通于大易,着褒贬于春秋。又请于朝,俾所在州县立学校,以祀先圣、先师等事,皆大有功于圣道者也。当援横渠,明复、涑水诸贤之例,以补码百年祀典之阙。从之。【胡氏曰】从祀之贤,七十子无得而议焉,其余则历代所损益也。是以进而俎豆,退而黜夺,莫不经众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