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礼以饰情,三年之丧,而吊哭,不亦虚乎?谷梁子曰,周人有丧,鲁人有丧,周人吊,鲁人不吊。天子之丧犹可以不吊,而况朋友故人之丧乎?【原注】孔氏曰,若有服者则往哭。或疑末世政重事繁,有丧之人不能不出,独废此礼,有所难行。是亦必待既葬卒哭之后,或庶乎其可耳。
  像设
  古之于丧也有重,于祔也,有主以依神,于祭也,有尸以象神,而无所谓像也。左传言尝于太公之庙,麻婴为尸,孟子亦曰弟为尸,而春秋以后不闻有尸之事。宋玉招魂始有像设君室之文。尸礼废而像事兴,盖在战国之时矣。【原注】汉文翁成都石室设孔子坐像,其坐敛跖向后,屈膝当前,七十二弟子侍于两旁。
  朱子白鹿洞书院只作礼殿,依开元礼,临祭设席不立像。
  正统三年,巡按湖广监察御史陈祚奏,南岳衡山神庙岁久颓坏,塑像剥落,请重修立。依祭祀山川制度,内筑坛●,外立厨库,缭以周垣,附以斋室,而去其庙宇塑像,则礼制合经,神祇不渎。事下,礼部尚书胡●以为,国初更定神号,不除像设,必有明见,难以准行。今按凤阳县志言,洪武三年,诏天下城隍止立神主,称其府某州某县城隍之神,前时爵号一皆革去。未几,又令,城隍神有泥塑像在正中者,以水浸之,泥在正中壁上,却画云山图。像在两廊者,泥在两廊壁上。千载之陋习,为之一变,后人多未之知。嘉靖九年,诏革先师孔子封爵塑像,有司依违,多于殿内添砌一墙,置像于中,以塞明诏。甚矣,愚俗之难晓也。
  宋文恪【原注】讷。国子监碑言,夫子而下,像不土绘,祀以神主,数百年陋习乃革。是则太祖已先定此制,独未通行天下尔。【汪氏曰】今曲阜孔林犹有大塑像。又孔氏有画本,传是子贡所画,晋顾凯之重摹,其信然耶?若唐吴道子画先圣立像、行像及七十二弟子像,杭州府学有石刻,南宋太学之遗也。【梁氏曰】一庙之中,或像或主,则歧矣。尝读元姚牧庵汴梁学记云,泥像非祀圣人法,后世莫觉其非而为之。郡异县殊,不一其状,短长丰瘠,老少善恶,惟其工之巧拙是随。就使尽善,亦岂其生时盛德之容?甚非神而明之、无声无臭之道也。曩长安新庙成,绘六十一人与二十四儒于庑,画工病其为面之同,纵人观之,而择贵臣图其上,盖肖今人之貌,而冠以先贤之名。使过而识者,抵掌语曰,是某也,是某也。未见其起敬于他日,顾先来不恭于一时。是邦如是,安必他邦之不为是?一岁再祀,第借位于先贤,以俎豆夫今之人也,其可哉!【左暄曰】后稷庙所铸金人,明堂四门墉所画尧舜桀纣,周公抱成王以朝诸侯之图,见于家语。越王命工以良金写范蠡之状而朝礼之,见于国语。土偶人与桃梗相语之说,见于国策。是画像、塑像、金像、木像,汉以前皆有之。若孔圣之有画像,其来已久。汉孝景时,太守文翁作石室,刻石像。韩敕修孔庙后碑立于桓帝永寿三年,而碑中有改画圣像语。后汉书蔡邕传,灵帝光和元年,置鸿都门学,画孔子及七十二弟子像。此见于史书及金石之文可考者。至塑像则不知其所始,或疑肇自魏兖州刺史李仲璇。然兴和三年,仲璇修孔子庙碑,第云修建容像,则固不自仲璇始矣。明张璁令天下学官尽撤塑像,论者韪之。而国朝邵长蘅又有复孔子像议,恐非。
  从祀
  周、程、张、朱五子之从祀。定于理宗淳佑元年。颜、曾、思、孟四子之配享,定于度宗咸淳三年。自此之后,国无异论,士无异习。历元至明,先王之统亡,而先王之道存,理宗之功大矣。【原注】宋史赞言,身当季运,弗获大效。后世有以理学复古帝王主治者,考论匡直辅翼之功,实自帝始。
  十哲
  【汝成案】度宗咸淳三年,官祭酒是陈宜中。黄氏所云祭酒,当指宜中。第考宜中传不纪此事。
  孟子言,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之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慈溪黄氏【原注】震。曰,门人以有若言行气象类孔子,而欲以事孔子之礼事之。有若之所学何如也?曾子以孔子自生民以来未之有,非有若之所可继而止之,而非贬有若也。有若虽不足以比孔子,而孔门之所推尚,一时无及有若可知。咸淳三年,升从祀,以补十哲,众议必有若也。祭酒为书,力诋有若不当升,而升子张。【原注】宋史礼志,度宗咸淳三年正月戊申,封颛孙师陈国公,升十哲位。不知论语一书,孔子未尝深许子张。【原注】按理宗作颛孙子赞,其末语云,色取行违,作戒后人。似亦不足之辞。据孟子此章,则子张正欲事有若者也。陆象山天资高明,指心顿悟,不欲人从事学问,故尝斥有子孝弟之说为支离。奈何习其说者不察,而创攻之于千载之下邪?当时之论如此。愚按论语首篇即录有子之言者三,而与曾子并称曰子,门人实欲以二子接孔子之传者。传记言孔子之卒,哀公诔之。有若之丧,悼公吊焉。其为鲁人所重,又可知矣。十哲之祀,允宜厘正。【原注】孟子不曰有若似孔子,而曰有若似圣人。史记乃云有若状似孔子,谬甚。【沈氏曰】张能鳞玉甲视学江南,谓总督、巡抚具题崇祀先贤、先儒详文,谓先贤如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