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迹而长久耳。臣窃以为建久安之势,成长治之业,以承祖庙,以奉六亲,至孝也:以宰天下,以治群生,神民咸亿,社稷久飨,至仁也:立经陈纪,轻重周得,后可以为万世法,以后虽有愚幼不肖之嗣,犹得蒙业而安,至明也。寿并五帝,泽施至远,于陛下何损哉!以陛下之明通,因使少知治体者,得佐下风,致此治非有难也,陛下何不一为之?其具可素陈于前,愿幸无忽。臣谨稽之天地,验之往古,案之当时之务,日夜念此至孰也,虽使禹舜生而为陛下计,无以易此。
  藩伤
  夫树国必审相疑之势,下数被其殃,上数爽其忧,凶饥数动,彼必将有怪者生焉。祸之所罹,岂可豫知?故甚非所以安主上,非所以活大臣者也,甚非所以全爱子者也。
  既已令之为藩臣矣,为人臣下矣,而厚其力,重其权,使有骄心而难服从也,何异于善砥镆?而予射子,自祸必矣。爱之,故使饱粱肉之味,玩金石之声,臣民之众,土地之博,足以奉养宿卫其身。然而权力不足以徼幸,势不足以行逆,故无骄心,无邪行,奉法畏令,听从必顺,长生安乐,而无上下相疑之祸。活大臣,全爱子,孰精于此?
  且藩国与制力非独少也。制令:其有子,以国其子:未有子者,建分以须之。子生而立,其身以子,夫将何失?于实无丧,而葆国无患,子孙世世,与汉相须,皆如长沙,可以久矣。所谓生死而肉骨,何以厚此?
  藩强
  窃迹前事,大抵强者先反。淮阴王楚最强,则最先反:韩王信倚胡,则又反: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强,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淮南,则又反:卢绾国比最弱,则最后反。长沙乃纔二万五千户耳,力不足以行逆,则功少而最完,埶疏而最忠,全骨肉。时长沙无故者,非独性异人也,其形势然矣。
  曩令樊。郦。绛。灌据数十城而王,今虽以残亡可也。令韩信黥布彭越之伦,列为彻侯而居,虽至今存可也。然则天下大计可知已。欲诸王皆忠附,则莫若令如长沙:欲勿令葅醢,则莫若令如樊。郦。绛。灌:欲天下之治安,天子之无忧,莫如众建诸侯而少其力。力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无邪心。
  大都
  昔楚灵王问范无宇曰:"我欲大城陈。蔡。叶与不羹,赋车各千乘焉,亦足以当晋矣,又加之以楚,诸侯其来朝乎?"范无宇曰:"不可。臣闻:大都疑国,大臣疑主,乱之媒也:都疑则交争,臣疑则并令,祸之深者也。今大城陈。蔡。叶与不羹,或不充,不足以威晋。若充之以资财,实之以重禄之臣,是轻本而重末也。臣闻尾大不掉,末大必折,此岂不施威诸侯之心哉?然终为楚国大患者,必此四城也。灵王弗听,果城陈。蔡。叶与不羹,实之以兵车,充之以大臣。是岁也,诸侯果朝。居数年,陈。蔡。叶与不羹,或奉公子弃疾内作难,楚国云乱,王遂死于干溪芊尹申亥之井。为计若此,岂不可痛也哉!悲夫!本细末大,弛必至心。时乎!时乎!可痛惜者此也。
  天下之势,方病大尰,一胫之大几如要,一指之大几如股,恶病也,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固无聊也。失今弗治,必为锢疾,后虽有扁鹊,弗能为已。此所以窃为陛下患也。病非徒尰也,又苦?盭。元王之子,帝之从弟也。今之王者,从弟之子也。惠王之子,亲兄之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亲者或无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专大权,以偪天子。臣故曰:"非徒病尰也,又苦?盭。"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等齐
  诸侯王所在之宫,卫织履蹲夷,以皇帝在所宫法论之。郎中谒者受谒取告,以官皇帝之法予之。事诸侯王或不廉洁平端,以事皇帝之法罪之。曰一用汉法事诸侯王,乃事皇帝也。是则诸侯王乃埒至尊也。然则天子之与诸侯,臣之与下,宜撰然齐等若是乎?
  天子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诸侯之相,号为丞相,黄金之印,而尊无异等,秩加二千石之上。天子列卿秩二千石,诸侯列卿秩二千石,则臣已同矣。人主登臣而尊,今臣既同,则法恶得不齐?天子卫御,号为大仆,银印,秩二千石:诸侯之御,号曰大仆,银印,秩二千石,则御已齐矣。御既已齐,则车饰具恶得不齐?天子亲号云太后,诸侯亲号云太后:天子妃号曰后,诸侯妃号曰后。然则诸侯何损,而天子何加焉?妻既已同,则夫何以异?天子宫门曰司马,阑入者为城旦:诸侯宫门曰司马,阑入者为城旦。殿门俱为殿门,阑入之罪亦俱弃市,宫墙门卫同名,其严一等,罪已钧矣。天子之言曰令,令甲令乙是也:诸侯之言曰令,令仪令言是也。天子卑号皆称陛下,诸侯卑号皆称陛下。天子车曰乘舆,诸侯车曰乘舆,乘舆等也。然则所谓主者安居,臣者安在?
  人之情不异,面目状貌同类,贵贱之别,非天根着于形容也。所持以别贵贱明尊卑者,等级。势力。衣服。号令也。乱且不息,滑曼无纪,天理则同,人事无别。然则所谓臣主者,非有相临之具,尊卑之经也,特面形而异之耳。近习乎形貌然后能识,则疏远无所放,众庶无以期,则下恶能不疑其上?君臣同伦,异等同服,则上恶能不眩其下?孔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