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谓圣人可不而至,大道可不学而知,故未识圣人心,巳谓不必求其迹,未见君子志,已谓不必事其文,此人伦所以不察,庶物所以不明,治所以忽,德所以乱”;以不知穷理蔽浮鄙之失,以闻知便了为学者深戒。此其大略也。
  
  今学者大患,患其志之不立。志立矣而功或不继,功勤矣乃复沦胥空寂,变于夷而不自觉,悠悠,斯道何赖焉!倘读是书者,爽然悟,慨然有立志,进进不已,而不为异学所惑,非苟知之,亦允蹈之,发张子之蕴以发孔孟之蕴,而衍斯道之传于不坠,斯固张子立言之旨,沈公表章之意乎!
  
  万历戊午九月朔,岐阳后学袁应泰序。
  
  ○喻三畏顺治癸巳本张子全书序
  
  予髫年于芸窗之下披阅图史,每值横渠先生撰著,初读一过,取目爽心豁,及再四吟咏,不觉意旷神怡,徘徊击节,不能去怀,知先生之羽翼道统,宗盟斯文,系匪浅鲜也,但以不获先生全集之为歉耳。后得筮仕关中,叨佐岐阳,知关中为先生故里,岂意先生竟凤之坞人也,大快予数年来景仰之至意矣。甫下车,即展拜祠下,先生仪像俨然,令人起敬起肃,恍如受先生耳提面命焉。
  
  遂求先生全集于文献之家,而乡先达果进予而言曰:“先生著作,虽传今古,遍天下,惟吾郡实为大备。前都门芳扬沈太公祖尊先生教,搜索殆偏,寿之木以广其传,至今家弦户诵,衍先生泽使之灵长者,沈公力也。惜兵火频仍,灾及枣梨,致残其半矣。”予聆之,恻然心惕,随命取旧刻而序次之,果落遗者不仅数十叶也。予叹曰:“予幼而学先生学,佩服先生有年矣,至今日而忍令先生之文章道德沦为断简残编耶!”敬捐薄俸,爰命梓人补为完璧,敢曰媲前贤沈大人之有功文教乎?特快予夙心云尔,并亦使后起者继先生为有据也。敬序。
  
  顺治癸巳之吉,三韩后学喻三畏序。
  
  ○李月桂康熙壬寅本张子全书序
  
  粤考雍州之域,土厚风朴,故其间多淳庞博雅,或以理学鸣,或以词翰显,论列非不烂然盈帙,裒然为一代文章宗匠,至究其实,则支离衍蔓,无裨世教,君子奚取乎!今观于横渠先生所著而有感焉。
  
  先生性嗜诵习,初上书谒见范文正公,因劝读中庸,先生犹以为未足,又访诸释老之旨,知无所得,反而求之经学。故乃静座一室,右左简编,仰而读,俯而思,将以顺性命之理,合阴与阳而立天之道,合柔与刚而立地之道,合仁与义而立人之道。不尚释氏,不崇虚无,上接羲文之奥义,下承周孔之薪传;表章绝学,阐发微言,深得河洛之密旨,浑然太极之纯粹。千秋百代之后,读先生书,想见先生之为人,俎豆尸祝,直更仆难数,其与程朱诸贤共为宗盟道统,非浅鲜也。
  
  余弱冠时,披诵历代名籍,夙闻先生载籍,学有本源,景仰遐芳,有求未获,每一念及,徘徊太息。余今分藩关西,亲炙里居,得全集而置之案头,政事暇而讲求吟咏,纟由绎领略,心旷神怡,严如师保在前,不啻耳提面命。先生之有功数圣,有补世教,殆非饰章绘句炫人观美者所可拟也。先生序中有确论矣,奚俟余言!余得受读抚卷,窥著作之奥而不扬先生之休,有弗忍也,谨漫为序,亦以少慰仰企之心云耳。
  
  时康熙壬寅仲秋,钦差分守关西道兼管粮饷驿传陕西布政司右参政后学李月桂谨撰。
  
  ○张伯行康熙四十七年本张横渠集序
  
  道以居正为大,学以尽心为要,此古今不易之理也。然不极于知性知天,则心无由尽,正大之情无从可见,而道于是乎晦矣。
  
  溯自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以道相承,为万世立极,而子思孟子从而发明之,斯道始大著。孟子没而微言绝,历千余载,濂、洛、关、闽诸君子又起而修明之,今其书俱在,可考而知也。
  
  横渠张先生著西铭、正蒙、经学诸书,吕与叔撰行状,以为“穷神化,一天人,立大本,斥异学,自孟子以来未之有也”;明道亦言”西铭道理,孟子以后无人及此”,是岂虚称也哉!其学当时盛传于关中,虽自成一家之言,然与二程昆弟首推气质之说,以明性善之本然,而汉唐以下诸儒纷议之惑泯焉。其有功性教,夫岂浅小哉!
  
  闲尝窃读先生之书,其高极乎干父坤母之大,而实不离乎吾体吾性之常;其诣必造于穷神知化之妙,而实不外乎存心养性以为功;其旨归在乎有无合一以为常,而动静虚实之机灼然不爽;其致用务为化裁推行以尽利,而隐微幽独之际防亦不懈。大中至正之道毕具乎此,而巨细精粗亦莫不贯,其正且大为何如哉!
  
  夫大亦吾心所自有,何待他求?但不能穷理好学,则无以知夫吾性之所固有而自尽其心,或牿于见闻之狭,或惊为高远之论,其于道也何有!
  
  余窃惧焉,故编辑是集,以破庸浅之见,以祛习俗之陋,俾学者有所操持存养以趋向于本原之地,而因以自尽其心焉。虽然,其未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