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惰与羞缩之病,消则有长,不消则病常在,意思龌龊,无由作事。在古气节之士,冒死以有为,于义未必中,然非有志者莫能,况吾于义理已明,何为不为!
  
  后初六,“羸豕孚躅”,豕方羸时,力未能动,然至诚在于躅,得伸则伸矣。如李德裕处置阉宦,徒知其帖息威伏,而忽于志不妄逞,照察少不至,则失其几也。
  
  人教小童亦可取益,绊己不出入,一益也;授人数数,己亦了此文义,二益也;对之必正衣冠,尊瞻视,三益也;常以因己而坏人之才为忧,则不敢惰,四益也。
  
  学记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人未安之,又进之,未喻之,又告之,徒使人生此节目。不尽材,不顾安,不由诚,皆是施之妄也。教人至难,必尽人之材乃不误人,观可及处然后告之。圣人之明,直若庖丁之解牛,皆知其隙,刃投余地,无全牛矣。人之才足以有为,但以其不由于诚,则不尽其才,若曰勉率而为之,则岂有由诚哉!
  
  古之小儿便能敬事,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问之掩口而对,盖稍不敬事便不忠信,故教小儿且先安详恭敬。
  
  孟子曰:“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非惟君心,至于朋游学者之际,彼虽议论异同,未欲深较,惟整理其心使归之正,岂小补哉!
  
  
  ●张子语录 後录上
  
  ◎遗事
  
  伯淳尝与子厚在兴国寺讲论终日,而曰“不知旧日曾有甚人于此处讲此事”。以下并见程氏遗书。
  
  子厚则高才,其学更先从杂博中过来。
  
  子厚以礼教学者最善,使学者先有所据守。
  
  子厚闻皇子生甚喜,见饿莩者食便不美。
  
  横渠言气,自是横渠作用,立标以明道。
  
  订顽之言极纯无杂,秦汉以来学者所未到。
  
  西铭,颢得此意,只是须得他子厚有如此笔力,他人无缘做得。孟子已后未有人及此文字,省多少言语。且教他人读书,要之仁孝之理备于此,须臾而不于此,则便不仁不孝也。
  
  孟子之后只有原道一篇,其间言语固多病,然大要尽近理。若西铭则是原道之宗祖也。
  
  问:“西铭如何?”伊川先生曰:“此横渠文之粹者也。”曰:“充得尽时如何?一曰:“圣人也。”“横渠能充尽否?”曰:“言有多端,有有德之言,有造道之言。有德之言说自己事,如圣人言圣人事也,造道之言则智足以知此,如贤人说圣人事也。”横渠道尽高,言尽醇。自孟子后,儒者都无他见识。
  
  杨时致书。伊川曰:“西铭明理一而分殊,墨氏则二本而无分,子比而同之,过矣!且彼欲使人推
  
  而行之,本为用也,反谓不及,不亦异乎!”见程氏文集。
  
  问:“横渠言由明以至诚,由诚以至明,如何?伊川曰:“由明至诚,此句却是,由诚至明则不然,诚则明也。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只“我知言”一句已尽。横渠之言不能无失类若此。若西铭一篇,谁说得到此!今以管窥天固是见北斗,别处虽不得见,然见北斗不可谓不是也。”程氏遗书。
  
  子厚言:“关中学者用礼渐成俗。”正叔言:“自是关中人刚劲敢为。子厚言:“亦是自家规矩太宽。”
  
  子厚言:“十诗之作,止是欲验天心于语默间耳。”正叔谓:“若有他言语,又乌得已也?一子厚言:“十篇次叙固自有先后。”
  
  子厚言:“今日之往来俱无益,不如居与学者讲论,资养后生,却成得事。”正叔言:“何必然!义当来则来,当往则往尔。”
  
  张子厚罢礼官归,过洛阳相见,某问云:“在礼院有甚职事?”曰:“多为礼房检正所夺,只定得数个谥,并龙女衣冠。”问:“如何定龙女衣冠?”曰:“请依品秩。”曰:“若使某当是事,必不如此处置。”曰:“如之何?”曰:“某当辨云:大河之塞,天地之灵,宗庙之,社稷之福,吏士之力,不当归功水兽。龙,兽也,不可衣人衣冠。”子厚以为然。见程氏遗书。
  
  吕与叔作横渠行状,有“见二程尽弃其学”之语。尹子言之,伊川曰:“表叔平生议论,谓颐兄弟有同处则可,若谓学于颐兄弟,则无是事。顷年属与叔删去,不谓尚存斯言,几于无忌惮矣。”遗书。
  
  问:“横渠之书有迫切处否?”伊川曰:“子厚谨严,才谨严便有迫切气象,无宽舒之气。”同上。
  
  横渠尝言:“吾十五年学个恭而安不成。”明道曰:“可知是学不成有多少病在。”见上蔡语录。
  
  叹息斯文约共修,如何夫子便长休!东山无复苍生望,西土谁供后学求!千古声名联棣萼,二年零落去山丘。寝门恸哭知何限,岂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