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许多智计甚为鄙陋其立心殆与窦建徳等无异但才智勇畧非建徳世充所及岂可以汤武之事望之使其真有圣王之学必仁义奋发诚心誓众声杨广弑逆之罪毒流四海军民被害之由传檄州郡播告天下宣谕两京以为身任方面不忍视贼不讨坐视生民困苦死亡而不救愿与天下豪杰共兴义兵以行天讨则义士奋发生民引领有征无战矣

建成太宗事先儒论之详推本言之人之心纯乎天理乃处得此等事建成元吉不足责太宗与髙祖谋天下皆是利心孟子所谓父子兄弟懐利以相接者当时建成太宗元吉各置僚属将佐势固相轧若使太宗无利心兄弟骨肉之间一以天理相接至诚事兄爱弟或庶几焉如建成元吉见疑解辞权位退让处贫如终不容寕死而已不可杀兄以贼天伦当时太宗自言骨肉相残古今大恶亦知惭矣惜乎人欲胜天理微处置不去也

欧阳永叔言秦以功力取天下力则是功则非秦以兵力攻取使生民肝脑涂地罪莫大焉何功之有

纲目书周世宗废无额寺院禁私度僧尼夫圣王之制度皆本于天理之自然而裁成之以为天下不易之定准谓之额可也今周世宗旣废无额寺院必存有额寺院殊不知寺院乃天理中之必无者岂可立为定额乎禁私度僧尼然则僧尼又可以公度之乎据事直书世宗不学之陋自见矣

宋太祖分明是簒亦是乗五代之风五季之时君臣道絶由唐末藩鎭不臣沿习以致此极今日迎新天子明日迎新天子今日黄袍加身明日黄袍加身宋太祖分明是弑君自开辟以来君臣道丧莫甚于此时可惜此等英雄人反做此等事然自仁宗后风气渐复人才之盛三代以下罕比此亦气运使然有眞儒而不用所以民不被其泽故儒风振作过于汉唐语其治终在汉唐之下

大抵君臣相合各从其类好道之君方能用有道之臣好利之君必用计利之臣宋神宗满朝君子独用安石者以安石利心与神宗合也如安石忧财力困穷而言治财之道神宗即位初便言当今以理财为急务此二人者利心相契其行泉府青苖市易等法虽攻之者甚众终不能破二人功利固结之心也

宋徽宗画最妙世传为至寳徽宗为君玩物丧志如此失天下宜矣

向在南昌与张廷祥论三代以下有汉髙祖天姿朴厚志髙才大承秦之暴无法可因彼时有眞儒者出举先王之法庶几可行惜乎当时无人虽有张子房乃杂黄老智谋有余非先王之学韩信等俱是功利萧何等亦非修身正主之学其后有汉武帝志髙才雄慨然欲大有为彼时若董仲舒本领纯正庶几王者之佐然见道亦不甚分明亦无以使汉武实下手做工夫以去私欲而复天理故汉武虽以有为之姿终为物欲所胜而不克成也至宋神宗天资明敏奋然有为当时有程子等眞圣贤之佐惜乎为王安石所间神宗不能信用安石亦志髙才敏惜学术不正若使明道为相安石为参佐亦可有为明道才大徳盛行道济时复三代之治如反掌故廷祥以为此天地间大机会惜哉

尧夫以皇帝王霸并数便不相伦葢帝王无异道是纯乎天理无一毫人欲之私霸者元是私意纵窥测得天理来用只是假岂可与帝王同年而语哉

永乐间道义名节之士未见只有许多才子出来弄诗文

春秋之时霸主之有功于中国莫大于齐桓晋文晋悼然桓公之才大晋文之才雄悼公之才髙惜其无学力故天理不明急于功利或曰使文王为之何如曰使圣人为之必率诸侯以循轨度辅屏王室朝贡以时必无不庭之诸侯僭王之吴楚谭弦江虞必不见灭信义旣孚盟歃必不屡用仁恩旣洽陈郑必不肯叛徳威旣立荆楚必不敢慿陵礼乐征代自天子出已则奉命而行所以赞时王以兴复文武成康之业必不如桓文攘天子之权以济己之私也

霸者有一半功便有一半害

霸者虽有功于当时然三纲五常卒扶不起故仲尼作春秋以明之

霸者非有利于己底事皆不做言与己无干也不知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己皆吾事也

圣人不忍生民涂炭故取霸者之功圣门明乎修己治人之道故羞称五霸

先儒言王道之外无坦途举皆荆棘仁义之外无功利举皆祸殃此推其极而言也

事事存其当然之理而已无与焉便是王者事着些计较便是私吝心即流于霸矣

王道最易行只要君身修皇建其有极王道根本

天下古今共此个道理大用之则大治小用之则小治小失之则小乱大失之则大乱诚者为王假者为霸窃者为奸未有舍此而能济者

古今败国者皆自败也或荒淫或游畋或暴虐或狎小人或好宫室或好货聚敛皆亡国之具也故为君者必兢业修身任贤去奸爱养斯民乃保国长久之道

女色之害甚酷小则亡身大则亡国纣嬖一妲己而殷之宗庙社稷灭亡幽王嬖一褒姒宗周丧灭文姜淫而杀鲁桓齐襄二君宣姜淫而卫为狄灭女色之害可胜言哉

周公诛管叔是理当诛周公虽不欲然天理所在周公不得违也周公之诛管叔汤武之伐桀纣皆圣人之不幸非其本心也或曰何以见汤武不幸处曰使桀纣贤汤武为诸侯岂不自在

王介甫诗言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脱使当年身便死至今眞伪有谁知此是据他地头说岂有心通乎道而不能知人者哉当时六军万姓皆知周公之心诗曰旣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又曰公孙硕肤赤舄几几非能知周公者乎王莽之奸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