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贬歙州刺史,家人亻艮降之晚。崔甫为吏部员外郎,求为洪州别驾,使府宾僚,有忤意者荐郎官,当迁阁台者皆以不赴取罪,故李泌以为外大重内大轻。
  东汉之定民籍,颇若劳扰,今之造户口簿却不如此也。按《后汉江革传》:“每至岁时,县当按比,革以母老,不欲摇动,自在辕中兑车,不用牛马,由是乡里称之曰江巨孝。”注云:按验以比之,犹今貌阅也。夫人而阅之,至于妇人之老者皆行,则劳扰可知矣。
  汉时妇人封侯,萧何夫人同封ガ侯,樊哙妻吕须封临光侯是也。晋时妇人有谥,虞谭母卒谥曰定,柏温母卒谥曰敬是也。妇人有称卿之例,山涛谓妻曰:“我后作三公,但不知卿堪公夫人否?”杨素妇郑氏性悍,素忿之曰“我若作天子,卿定不堪作皇后”是也。按《晋令》,升朝官皆封妻为县君,不甚以为贵,以其多也。按《晋外戚传》:杜妻裴氏,恭皇后之母,以后之贵,封高安乡君,孝武追崇为广德县君,晋时县之贵如此。
  汉时射策、对策,其事不同,《萧望之传》注云:“射策者,谓为难问疑议之书于策,量其大小,署为甲乙之科,列而置之,不使彰显。有欲射者,随其所取得而择之,以知优劣,射之言投射也。对策者,显问以政事经义,令各对之,以观其文词定高下也。”晋良吏潘京为州所辟,谒见问策,探得不孝字,刺史亏曰:“辟士为不孝耶?”答曰:“今为忠臣,不得为孝子。”亦射策遗法耳。
  《新书唐传》:永淳中,突厥围丰州,崔智辩战亡。朝廷议弃丰州、保灵夏。休上疏争之,以为丰州控河遏寇,号为襟带,土田良美宜耕牧,秦汉以来,常郡县之,隋季丧乱,不能坚守,乃迁就宁庆,始以灵夏为边,唐乃募大实之,西北一隅得以完固,今而废之,则河傍之地,复为贼有矣。高宗言至于今日,灵夏又在虏中。举此观之,中国之地比唐削矣。
  古之人君,即位一年则为棺,至汉预造陵。《晋索传》:“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贡赋,三分之一供宗庙,一供宾客,一供山陵。”武帝享年长久,茂陵不能容物鸟,而文帝又自作庙矣。所谓顾成庙、德阳宫之类是也。古之天子七月而葬,汉则异此。文帝自崩至葬凡七日,景帝自崩至葬凡十日,武帝自崩至葬凡十二日,惟哀帝最久,亦止于一百五日而已。文帝后七年五月己亥崩于未央宫,乙巳葬霸陵,是崩后七日便葬,何其速也。丁未太子即位,是文帝崩后九日,葬后三日,太子方即位,又何缓也。
  今之兴师讨虏之费,疑不若汉之多也。按《前史贾捐之传》:“伐羌一年,兵出不逾千里,费四十余万。”《后汉段频传》:“频上言云:永初中,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亿。永和之末,复经七年,用八十余亿,费耗若此,犹不诛尽。频又因讨羌上言云:本规三岁之费,用五十四亿,今通期年,所耗未半,而余寇残烬将向殄灭。”又按本传:“颖后平羌费四十四亿也。”今之与夷狄最多者,岁才百万尔,亦不若汉之多也。按《后汉袁安传》:“窦宪以塞比地空,欲立降人为北单于,而安上封事争之云: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
  《杨仆传》:“士卒暴露,连岁为朝会不置酒。汉以伐羌之师在外,乃为之不置酒,其恤士卒仁心如此。”《梁冀传》:“桓帝诛冀,收其财货以充王府之用,减天下租税之半,散其苑囿以业贫民。”夫桓帝,季末中才之主也,尚能以民为心如此。
  《唐许景先传》:“开元十三年,玄帝自择刺史十一人。”永叔《集古目录》:“明皇择县令一百六十三人,赐以丁宁之戒。”守令之官,天子自择,其爱民也如此。
  汉时印绶,非若今之金紫银绯长犭史服之也。盖居是官则佩是印绶,既罢则解之,故三公辈上即缓也。按《后汉张奂传》云:“吾前后仕进十要银艾。”银即印,艾即绿绶也,谓之十要者,一官一佩之耳,印亦不甚大。淮南王曰:“方寸之印,丈二之组是也。”晋时妇人亦有印绶,虞潭母赐金章紫绶是也。
  汉初米石至万钱。昭帝时谷石五钱。王莽时米石二千。明帝永平十二年粟斛三十。献帝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宣帝元康四年比年丰谷石五钱,则唐明皇米斗五钱不足言也(黄巢时,米斗三十缗。鲁灵守南阳,米斗五十千,有价无米)。
  汉时官职,不主于迁。夏侯婴有大功,无它过,自高祖为沛公时,婴为大仆,又事惠帝吕后,迄文帝时只为大仆。扬雄亦曰:“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也。”
  汉时俸钱少而米多。贡禹拜谏议大夫,秩八百石,俸钱月九斗。式百人拜光禄大夫,秩二千石,俸钱月万二千。盖宽饶为司隶校尉,俸钱月数千。《外戚传》注:中二千石,实得二千石也。中之言满也。月得百八十斛,一岁凡得二千一百六十石。言二千石者,举成数尔,真二千石月得百五十斛,一岁凡得千八百石,二千石月得百二十斛,一岁凡得千四百四十石。而腊日所赐甚厚,封侯之入甚丰。《何敞传》注:汉官仪腊赐大将军三公钱各二十万,牛肉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