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故成乎久大。二气絪缊而健顺章,诚也;知能不舍而变合禅,诚之者也。谓之空洞而以虚室触物之影为良知,可乎?

  不玩空而丧志,不玩物而骄德,信天地之生而敬之;言性道而能然者,鲜矣。

  病则喜寂,哀则喜愍。喜者,阳之舒;寂、愍者,阴之惨。阴胜而夺其阳,故所喜随之而移于阴;非病与哀,则小人而已矣。“帝出乎震”:“震来虩虩,笑言哑哑”;乐在其中矣。故曰“吾未见刚者”。喜流于阴柔,而以呴沫为仁,以空阒为静者,皆女子小人之道也。

  “形而下者谓之器”,器则老子所谓“当其无,有车器之用”也。君子之所贵者道也,以诚体物也,车器云乎哉!

  无心而待用者,器而已矣。镜与衡,皆器也。“君子不器”,而谓圣人之心如镜空衡平,可乎?镜能显妍媸而不能藏往,衡能测轻重而随物以轻重;本无故也。明其如日乎,继明以照于四方也;平其如水平,维心亨行险而不失其信也。继,恒也;信,恒也。有恒者,圣功之藏也。

  “道远人则不仁”,张子。夫孰能远人以为道哉?杨、墨、佛、老,皆言人也;诞而之于言天,亦言人也,特不仁而已矣。人者,生也;生者,有也;有者,诚也。礼明而乐备,教修而性显,彻乎费隐而无不贯洽之谓仁。窃其未有之几,舍会通之典礼,以邀变合往来之几;斯之谓远人已耳!

  “谦亨,君子有终。”君子望道未见,而爱人不忍伤之,故能有终。小人欲取固与,柔逊卑屈以行其钩致之术,则始于谦恒者,终于行师;谦不终矣。谦者,仁之不容已,而或流于忍,故戒之。

  先难则愤,后获则乐:“地道无成”,顺之至也。获与否,无所不顺,其乐不改,则老将至而不衰。今之学者,姚江之徒。速期一悟之获;幸而获其所获,遂恣以佚乐。佚乐之流,报以卼臲惰归之戚;老未至而耄及之,其能免乎?

  诚则形,形乃着明;有成形于中,规模条理未有而有,然后可着见而明示于天下。故虽视不可见,听不可闻,而为物之体历然矣。当其形也,或谓之言语道断,犹之可也;谓之心行路绝,可乎?心行路绝则无形;无形者,不诚者也。不诚,非妄而何?

  “名之必可言”,言或有不可名者矣:“言之必可行”,行或有不容言者矣。能言乎名之所不得限,则修辞之诚尽矣;能行乎言之所不能至,则藏密之用备矣。至于行而无所不逮;行所不逮者,天也,非人之事也。天之事,行不逮而心喻之;心止矣。故尽心则知天。放其心于心行路绝者,舍心而下从乎意以迁流者也。志、神、气交竭其才,笃实以发光辉,谓之尽心。

  置水,而冀中国之长无水患,则势必不能,徒妄而已,所谓凿也。言性者舍固有之节文条理,凿一无善无恶之区,以为此心之归,讵不谓之凿乎?凿者必不能成;迨其狂决奰发,舍善而趋恶如崩,自然之势也。

  心浮乘于耳目而遗其本居,则从小体;心不舍其居而施光辉于耳目,则从大体。虽从大体,不遗小体,非犹从小体者之遗大体也。

  天不言,物不言,其相授受,以法象相示而已。形声者,物之法象也。圣人体天以为化,故欲无言。言者,人之大用也,绍天有力而异乎物者也。子贡求尽人道,故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竖指摇拂、目击道存者,吾不知之矣。

  子孙,体之传也;言行之迹,气之传也;心之陟降,理之传也。三者各有以传之,无戕贼污蚀之,全而归之者也。

  但为魂,则必变矣。魂日游而日有所变,乃欲拘其魂而使勿变,魏伯阳、张平叔之鄙也,其可得乎?魂之游变,非特死也。死者,游之终尔。故鬼神之事,吾之与之也多矣。灾祥险易,善恶通否,日生于天地之间者,我恒与之矣,唯居大位、志至道者为尤盛焉。

  “惠迪吉,从逆凶”之不差,居天下之广居者,如视诸掌,欲速见小者不能知尔。

  习气熹然充满于人间,皆吾思齐自省之大用,用大,则体非妄可知。勿以厌恶之心当之,则心洗而藏密矣。“三人行,必有我师”,非圣人灼知天地充塞无间之理,不云尔也。

  无妄,灾也。灾而无妄,孰为妄哉?故孟子言好色好货,于王何有。眚且不妄,而况灾乎?“诚者,天之道也”,无变而不正也,存乎诚之者尔。

  “形色,天性也”,故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毁则灭性以戕天矣。知之始有端,志之始有定,行之始有立。其植不厚,而以速成期之,则必为似忠似信似廉洁者所摇。仁依姑息,义依曲谨,礼依便僻,知依纤察。天性之善,皆能培栽而覆倾;如物之始蒙,勿但忧其稚弱,正恐欲速成而依非其类,则和风甘雨亦能为之伤,故曰“蒙以养正”。养之正者,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则能不依流俗之毁誉,异端之神变,以期速获而丧其先难,故曰“利御寇”。

  “默而成之”,乐也:“不言而信”,礼也。乐存乎德,礼存乎行;而乐以养德,礼以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