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治之符也。
  至治已成,而应征乃见者也,即无祥瑞,何害其为至治哉?若世乱而祥瑞生焉,则祥瑞乃灾异耳。是故灾祥无定名,治乱有定象。庭生桑谷未必为妖,殿生玉芝未必为瑞。是故圣君不惧灾异,不喜祥瑞,尽吾自修之道而已。不然,岂后世祥瑞之主出二帝三王上哉?
  先得天气而生者,本上而末下人是已。先得地气而生者,本下而末上草木是已。得气中之质者;飞。得质中之气者,走。
  得浑沦磅礡之气质者,为山河,为巨体之物。得游散纤细之气质者,为蠛蠓蚊蚁蠢动之虫,为苔藓萍蓬藂蔇之草。
  入钉惟恐其不坚,拔钉推恐其不出。下锁惟恐其不严,开锁惟恐其不易。
  以恒常度气数,以知识定窈冥,皆造化之所笑者也。造化亦定不得,造化尚听命于自然,而况为造化所造化者乎?堪舆星卜诸书,皆屡中者也。
  古今载藉,莫滥于今日。括之有九:有全书,有要书,有赘书,有经世之书,有益人之书,有无用之书,有病道之书,有杂道之书,有败俗之书。《十三经注疏》,《二十一史》,此谓全书。
  或撮其要领,或类其隽腴,如《四书》、《六经集注》、《通签》之类,此谓要书。当时务,中机宜,用之而物阜民安,功成事济,此谓经世之书。言虽近理;而掇拾陈言,不足以羽翼经史,是谓赘书。医技农卜,养生防患,劝善惩恶,是谓益人之书。无关于天下国家,无益于身心性命,语不根心,言皆应世,而妨当世之务,是谓无用之书。又不如赘佛老庄列,是谓病道之书。迂儒腐说,贤智偏言,是谓杂道之书,淫邪幻诞,机械夸张,是谓败俗之书。有世道之责者,不毅然沙汰而芟锄之,其为世教人心之害也不小。
  火不自知其热,水不自知其寒,鹏不自知其大,蚁不自知其小,相忘于所生也。
  声无形色,寄之于器;火无体质,寄之于薪;色无着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无体,而用不穷。
  大风无声,湍水无浪,烈火无焰,万物无影。
  万物得气之先
  无功而食,雀鼠是已;肆害而食,虎狼是已。士大夫可图诸座右。
  熏香莸臭,莸固不可有,熏也是多了的,不如无臭。无臭者,臭之母也。
  圣人因蛛而知网罟,蛛非学圣人而布丝也;因蝇而悟作绳,蝇非学圣人而交足也。物者,天能;圣人者,人能。
  执火不焦指,轮圆不及下者,速也。
  柳炭松弱无力,见火即尽。榆炭稍强,火稍烈。桑炭强,山栗炭更强。皆逼人而耐久。木死成灰,其性自在。
  莫向落花长太息,世间何物无终尽。

广喻
  剑长三尺,用在一丝之铦刃;笔长三寸,用在一端之锐毫,其馀皆无用之羡物也。虽然,使剑与笔但有其铦者锐者焉,则其用不可施。则知无用者,有用之资;有用者,无用之施。易牙不能无爨子,欧冶不能无砧手,工输不能无钻厮。苟不能无,则与有用者等也,若之何而可以相病也?
  坐井者不可与言一度之天,出而四顾,则始觉其大矣。虽然,云木碍眼,所见犹拘也,登泰山之巅,则视天莫知其际矣。
  虽然,不如身游八极之表,心通九垓之外。天在胸中如太仓一粒,然后可以语通达之识。
  着味非至味也,故玄酒为五味先;着色非至色也,故太素为五色主;着象非至象也,故无象为万象母;着力非至力也,故大块载万物而不负;着情非至情也,故太清生万物而不亲;着心非至心也,故圣人应万事而不有。
  凡病人面红如赭、发润如油者不治,盖萃一身之元气血脉尽于面目之上也。呜呼!人君富四海,贫可以惧矣。
  有国家者,厚下恤民,非独为民也。譬之于墉,广其下,削其上,乃可固也;譬之于木,溉其本,剔其末,乃可茂也。
  夫墉未有上丰下狭而不倾,木未有露本繁末而不毙者。可畏也夫!
  天下之势,积渐成之也。无忽一毫舆羽拆轴者,积也。无忽寒露寻至坚冰者,渐也。自古天下国家、身之败亡,不出积渐二字。积之微渐之始,可为寒心哉!
  火之大灼者无烟,水之顺流者无声,人之情平者无语。
  风之初发于谷也,拔木走石,渐远而减,又远而弱,又远而微,又远而尽。其势然也。使风出谷也,仅能振叶拂毛,即咫尺不能推行矣。京师号令之首也,纪法不可以不振也。
  背上有物,反顾千万转而不可见也,遂谓人言不可信,若必待自见,则无见时矣。
  人有畏更衣之寒而忍一岁之冻,惧一针之痛而甘必死之疡者。一劳永逸,可与有识者道。齿之密比,不嫌于相逼,固有故也。落而补之,则觉有物矣。夫惟固有者多不得,少不得。
  婴珠佩玉,服锦曳罗,而饿死于室中,不如丐人持一升之粟。是以明王贵用物,而诛尚无用者。
  元气已虚,而血肉未溃,饮食起居不甚觉也,一旦外邪袭之,溘然死矣。不怕千日怕一旦,一旦者,千日之积也。千日可为,一旦不可为矣。故慎于千日,正以防其一旦也。有天下国家者,可惕然惧矣。
  以果下车驾骐骥,以盆池